出乎意料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居然是王夫人:“不行,凤哥儿你如此做,置贾王两家的脸面与何地?
王夫人怎能眼睁睁看着王熙凤就这样抽身离去?公中的账早就是入不敷出了,建造省亲别院几乎掏空了她的积蓄,这些年管家时捞的油水全填了进去,连压箱底的嫁妆银子都贴补了不少,若不是偷偷变卖了几件贾母的私藏,她早就撑不住这偌大的排场了。
同位王家女,王夫人自然是知道王熙凤的嫁妆有多丰厚的,如今王熙凤竟想一走了之?
她岂能容许,王夫人攥紧了手中的佛珠,指节发白,她盯着凤姐那张明艳依旧的脸,忽然冷笑一声:“别以为仗着郡主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你骨子里流的是王家的血,今日你若真敢这般胡闹,往后还有脸登王家的门吗?”
她的女儿可是宫中妃子,她就不信哥哥还能为了王熙凤弃了她。
王熙凤的脸色很平淡:“那我就不登王家的门了。”
反正自从她投靠了林幼安,就已经把自己那个舅舅给得罪死了。
毕竟,林幼安和王子腾可是互相套麻袋找杀手的好同僚关系。
况且,王熙凤在心中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几年之后,她要去哪里寻王家的大门。
就在姑侄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邢夫人开了口,她素来不喜欢王熙凤的精明强势,如今王熙凤要走,她自然是开心,可她素来是个贪心的,实在看不得王熙凤带走那些嫁妆。
邢夫人捏着嗓子,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茶盏:“要我说啊,既然犯了'妒忌'这条七出之罪,合该让琏儿写封休书才是正理。”
若女子犯“七出”之条,夫家能以“惩罚”为由强占部分嫁妆。
这闹得实在有点难看了,贾母看了眼坐着喝茶的林幼安,不愿意被人看了笑话:“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值得这样,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得住不不这么着,都是我的不是,她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了,琏儿,还不快给你媳妇.....”
贾母的话音还未落下,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黛玉一袭素衣立在院中,手中握着刚拔起的桂树,指尖还沾着木屑,竟是生生将手指抠进了木头里。
她面色苍白,眼中却燃着冷火,竟当着满院人的面,将那株金桂倒栽进土坑里。金灿灿的桂花扑簌簌落了满身,她也不拂,只清凌凌地站在那里。
林黛玉:花谢花飞砸穿墙,红消香断有谁怜,今朝葬花不用锹,他年葬你还是我!哇哈哈哈哈哈哈!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林黛玉先是靠着雪雁咳出了一口鲜血,才冷着声开口:“二位舅母说话可要注意点,我既葬得了花,便也葬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