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到苗疆的山路比记忆中更难走。张阳的断剑拖在地上，剑刃刮过青石板的声响像极了他断断续续的呼吸。苏小满的狐尾卷着他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脉搏里的蛊毒在游走，如同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啃噬心脉。
"阳哥，再忍忍，前面就是乌蒙苗寨。" 苏小满的生门露水已经用了七次，银坠残片在晨雾中几乎透明，"寨主说过，蛊母住在万蛊窟，能解天下奇毒。"
林默握着罗盘走在最前，休门光芒被浓雾吞噬了大半："罗盘显示蛊母的气息在东南方，可这雾..." 他突然顿住，发现路边的引魂灯在逆时针旋转，火苗呈诡异的靛蓝色，"是雾中蛊，当年苗疆圣女用来守护万蛊窟的。"
话音未落，雾中传来银铃声。穿苗族服饰的少女提着竹灯走来，裙摆上的银饰与引魂灯同步闪烁："远方的客人，蛊母想见你们。" 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跟我来，万蛊窟的门只开三次。"
张阳的断剑突然出鞘三寸，剑身上的苗族图腾发烫："默哥儿，这姑娘的气息... 和蚩尤冢的恶灵很像。"
"别怕，" 少女转身时露出颈后的蛊虫纹身，"蛊母说，带血狐来的人，是八族传人。" 她的声音像浸了蛊毒的蜜，"你们不想救同伴吗？他体内的七步刀，只剩三个时辰了。"
苏小满咬牙点头，拽着张阳跟上。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唯有少女的竹灯像颗流动的萤石。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巨大的溶洞，洞口爬满发光的蛊虫，组成 "万蛊窟" 三个古字。
"到了。" 少女消失前，往苏小满手里塞了片枯叶，"用你的血喂蛊母，她会给你们解药。"
溶洞内，上万只蛊虫在洞顶倒悬，形成流动的星空。中央石台上，盘着条水桶粗的巨蟒，蛇身布满人脸鳞片，眉心嵌着块刻有 "蛊母" 二字的青铜牌 —— 正是少女的本体。
"生门的灵狐血..." 蛊母的声音像巨石摩擦，"当年圣女用灵狐血封了我的嘴，现在终于等到你了。"
苏小满握紧银坠，生门印记在掌心发烫："我们只要九转还魂蛊，救我的同伴。"
蛊母突然张开巨口，露出喉头的金色蛹茧："拿你的灵狐血来换。" 她的蛇信扫过张阳，"这孩子中的七步倒，是秦无道用归墟核养的毒，普通解药没用。"
林默刚要阻拦，苏小满已经咬破指尖。生门血珠滴在溶洞地面，竟开出蓝色的灵狐花，花瓣显形出苏绣娘的虚影："小满，灵狐血能唤醒蛊母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