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右臂，星骸·噬神臂铠的液态金属表面，幽蓝星轨与暗红龙纹缓缓流淌，手肘部位缠绕星屑电弧的骨刺弯刃，刃口寒芒吞吐，遥遥指向霞飞路鬼市之外，黄浦江的方向。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钟声，在方巾下响起：
“黄浦江宣言？”
军靴踏过熔融的金属残骸，走向鬼市的出口。
“不。”
星骸臂铠的五指缓缓收拢，噬神撞角尖端寒星闪烁。
“是讨债龙纹的处刑直播。”
夜风卷起长街的腥臭，将最后的话语吹散。臂铠内侧，那98%的暗红刻痕，如同恶魔的眼瞳，在阴影中无声狞笑。
黄浦江的风，裹挟着水汽、煤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腥，吹过外滩。
万国建筑博览群的轮廓在暮色中如同蹲伏的巨兽，哥特式的尖顶、巴洛克的穹顶、新古典主义的石柱，在渐次亮起的霓虹和煤气路灯下，投下扭曲拉长的阴影。
江面上，悬挂着米字旗、星条旗、三色旗的钢铁舰船如同移动的堡垒，粗大的烟囱喷吐着滚滚黑烟，汽笛声沉闷地撕扯着潮湿的空气。
然而，此刻外滩最“耀眼”的焦点，却不在那些灯火辉煌的银行大厦，不在那些趾高气扬的巡捕房，而在汇丰银行那两扇沉重的、由整块花岗岩雕琢而成的巨门之前。
三十个身影。
三十个被强行剥去了上衣、露出嶙峋脊背的身影。他们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标本，排成两列，跪伏在冰冷的花岗岩台阶上。
汗水、泥污和新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他们黝黑的皮肤上流淌。
每一具躯干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锁骨处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绝望。
那里，没有绳索。
只有锁链。
青铜铸造，粗如儿臂，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体蛆虫般不断扭曲蠕动的——暗红色符文！
这些符文并非雕刻，更像是从青铜内部生长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血腥气和一种冰冷到冻结灵魂的债务规则气息。
每一根锁链的一端，都带着一个巨大、狰狞、布满倒刺的钩爪！
噗嗤！噗嗤！噗嗤！
钩爪，并非锁在手腕脚踝，而是——活生生地、粗暴地、贯穿了每一个苦力的——左右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