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师接过令牌时手都在抖:"苏姑娘,我...我这就去。"他转身要跑,又顿住脚步,"您...您自己当心。"
苏瑾怡望着他踉跄的背影,直到脚步声消失在甬道尽头,这才转头看向李统领。
对方仍在笑,血迹斑斑的嘴角咧得更开:"苏姑娘要去废寺?
我家主子等这日可等了三年。"
"哦?"苏瑾怡抽出短刀抵住他下巴,"那你家主子可曾算到,我会带着玄甲卫去?"
李统领的笑意僵在脸上。
半个时辰后,府衙后堂的烛火噼啪作响。
张校尉攥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腰间的虎符撞在桌角发出闷响:"西南废寺?
那地儿我知道,十年前闹过鬼,早没人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跳起来,"我这就调五十禁军跟着,定保姑娘周全!"
"不够。"苏瑾怡拨弄着茶盏里的浮叶,"玄冥阁能派李统领带百人围破云寺,废寺必定有更厉害的后手。"她抬眼看向坐在下首的吴将军,对方正用佩刀刮指甲缝里的泥,"吴将军的玄甲卫,可愿借我一用?"
吴将军刮指甲的动作顿住,刀背"当"地敲在案上:"苏姑娘查玄甲卫的案子时,我就说过你是个硬骨头。"他扯了扯缀满铜钉的甲胄,"三百玄甲卫,子时三刻南门集合。"
苏瑾怡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
府衙外的更鼓刚敲过二更,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像浸在血水里的玉盘。
她想起萧鸣大氅内侧的玄色龙纹,想起他替她煎药时垂落的眼睫,想起李统领说"他要的和我家主子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此刻她衣襟内的纸条烫得慌,像块烧红的炭——若萧鸣真与玄冥阁有关,这废寺之行,怕也是他设的局。
"苏姑娘!"
门帘被风掀起,萧鸣的身影裹着寒气挤进来。
他发冠松了半缕,大氅下摆沾着泥点,显然是从什么地方匆忙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