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深处那声诡异的满足叹息,如同毒蛇的芯子舔过耳膜,余音未散,便被彻底埋葬在万吨冰岩之下。绝对的黑暗与酷寒,成了崩塌冰窟里唯一的君王。
沈七的意识在剧痛与寒冷的夹缝中沉浮。右眼深处那抹失控的赤金如同被冰水浇熄的炭火,徒留灼烫的余烬和撕裂般的痛楚。腐骨丹的寒毒重新占据上风,顺着僵硬的经脉寸寸冻结。他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扯动着胸腹间被清云残剑青光强行压制的赤金毒纹,如同钝刀在脏腑间反复切割。
楚灵犀就倒在不远处,无声无息。颈侧那道被冰锥划开的伤口,凝结的血痕蜿蜒如蜈蚣,在绝对的黑暗里失去了触目惊心的色彩,只余下死亡的僵硬轮廓。一缕沾着冻血的断发覆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了无生气。燃魂印的痕迹在她脸颊和锁骨处留下焦黑的烙印,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却不再有熔金流淌——那狂暴的力量似乎已彻底燃尽,只留下被掏空的残破躯壳。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洞顶偶尔传来的、被厚重冰岩阻隔的沉闷冰裂声,如同遥远世界传来的丧钟,提醒着他们被活埋的绝境。
时间失去了意义。就在沈七的意识即将彻底滑入黑暗深渊之际,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震动,顺着他紧贴地面的脊背传来。不是冰裂的闷响,而是某种规律性的、沉闷的撞击!仿佛有巨大的钝器,正隔着厚重的冰层与岩石,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坚定地敲击着这冰封的坟墓!
震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冰屑簌簌落下。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楚灵犀引爆玄阴爆炎符更加沉闷、更加厚重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猛地撼动了整个被冰封的空间!堵死洞口的万钧冰岩,竟被一股难以想象的蛮力,从外部生生轰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