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再次陷入黑暗,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出现了,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贴在我的床边,朝着我靠过来。
我打开了手机备忘录,颤抖着记录下这个梦。
把噩梦写下来,这样有助于区分现实与幻想。但当我翻到之前的记录时,手指僵住了。
那是2015年6月3日,我七岁,住在老宅里,噩梦的内容和现在的这个梦相似。
记忆像是被撬开的棺材,尘封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那年夏天特别热,我在午睡时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一个黑影坐在我的胸口,我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却看不清它的形状。耳边是同样的洗刷声,像是有人用钢丝球在擦洗骨头。
奶奶后来告诉我,那天她听到我在房间里尖叫,冲进来时却看见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极大,嘴角上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小婉被'梦魇'了。"奶奶当时这么说着,在门框上钉了一面小镜子,又在枕头下放了把剪刀。之后的这么多年,那种梦就消失了。
直到现在。
我放下手机,摸到枕头下的瑞士军刀。这是搬新家时朋友送的礼物,金属的冰凉触感给了我些许安全感。
窗外,一只夜鸟发出凄厉的叫声。一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在精疲力尽中睡去。
第二天早晨,我在浴室镜子前愣住了。右耳后方,有一块拇指大小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吸过。我用粉底遮盖时,突然想起梦中那个男人说的话:
"你的面相跟她很像。"
她是谁?
水龙头突然发出"咕噜"一声,流出的自来水带着淡淡的铁锈色。我盯着自己的倒影,余光中看到镜子里的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
我预约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诊所。
坐在候诊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拍下的淤青照片,它已经变成了紫红色,边缘呈现出奇怪的放射状纹路。
"颜小婉女士?"护士推开门。
李医生是朋友推荐的精神科医生,四十岁出头,他的眼睛里透露着温和的光。
"睡眠瘫痪?"他听完我的描述后点点头,"这很常见,压力大的年轻人经常会出现。"
"但我的淤青..."我撩起头发。
他凑近看了看,皱着眉:"可能是你自己在睡梦中抓的。人在半梦半醒时,有时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而不自知。"
"那这个呢?"我调出另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