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皱了皱眉,将汗巾递给一旁的侍从:“本王好像从来没有下令,王妃不能单独出门吧?”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王伯连忙解释,眼角皱纹里藏着几分狡黠,“老奴是想,您或许该陪王妃一同前往。王妃是去报国寺给她亡母上香,还要在寺中住一宿呢。”
辰王擦拭长剑的手微微一顿。成婚后,苏烟从未向他提起过亡母的事。他本想立即追去,转念又想,或许她还没准备好让他介入这段私密的回忆。
她既未与自己言说,想来是时机尚未成熟。念及女子与母亲间总有体己话要说,他若贸然同行,反添几分唐突。
他向来不是性急之人,权且将这桩心思收进袖底。这世间风物他皆可等,等一场江南烟雨,等一季陌上花开,更等她卸下心防的那日 —— 待她笑意盈盈牵起他的手,心甘情愿引他踏入那处藏着她半生心门。
“王伯。”辰王将长剑归鞘,声音低沉,“去找霄云,让他暗中保护王妃。”
王伯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应下:“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苏烟的马车已经驶出城门,沿着官道向报国寺方向行进。
此时的郊外还带着几分寒意,苏烟掀开车帘,冰冷的晨风拂过面颊。
“小姐,当心着凉。”奶娘关切地递上一件披风。
苏烟接过披风,却没有立即披上,而是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出神。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12年了,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却始终感觉无法完全融入这个身份。每年的祭奠日,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奶娘。”苏烟突然开口,“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奶娘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追忆之色:“大小姐啊...她是个极温柔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当年...”说到这里,奶娘突然住了口,像是触及了什么不该提的往事。
苏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年来,她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原主母亲的形象,一个才情出众却红颜薄命的女子。至于更多细节,奶娘始终不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