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他熟悉的凌无雪,也不是记忆中言兮那清冷绝艳的容颜!这张脸,同样美丽,却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剔透的苍白,五官轮廓依稀可见凌无雪的影子,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如同亘古寒冰般的漠然与疏离。尤其那双眼睛,不再是凌无雪或清澈或倔强或痛苦的眸子,而是……空洞!如同两泓被冰封万载的死水,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绝对的服从!
她是谁?!
凌无雪呢?!
寒霖的心猛地沉入谷底!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
“无雪……在哪?”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嘶哑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冰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刺向角落那陌生的女子。
女子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冰冷的眸子对上寒霖锐利的视线,没有丝毫闪避,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缓缓起身,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素白的裙裾无声拂过冰冷的地面。
“她就在这里。” 女子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她抬起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向寒霖身上那件散发着月华清辉的素白纱衣。“这‘月魄流苏衣’,是主上赐予,用以维系你残躯生机。若无它,你早已在星台之上,本源溃散而亡。”
主上?
寒霖冰封的眼底寒光暴涨!是那玉镯的主人!是那试真心的冰冷声音!
“你的主上是谁?无雪在哪?!” 寒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凛冽的杀机,试图撼动眼前这如同冰雕般女子的心神。然而,那女子空洞的眸子依旧毫无波澜,仿佛那滔天的杀意只是拂过冰面的微风。
“主上便是主上。” 女子机械地回答,“至于她……” 她微微侧头,空洞的目光落在寒霖身上那件月魄流苏衣上,仿佛透过衣服,看到了什么。“她的躯壳,正承载着主上赐予的‘新生’。”
“新生?!” 寒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躯壳?!承载新生?!
一个极其可怕、却又无比契合眼前景象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在他识海中疯长——夺舍?!不!比夺舍更精妙!是……傀儡术!一种将活人生魂禁锢、以秘法操控其躯壳,使其成为完美容器的……至高傀儡术!
“你们……对她用了傀儡术?!” 寒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冰封的面容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近乎扭曲的杀意!他试图调动残存的力量,哪怕只是引动一丝寒气,也要将这冰冷的傀儡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