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骨林的合欢花在踏入的刹那凋零成灰。阿澈腕间银镯撞出细碎清响,紫雾从地缝中漫起,转瞬吞没天光。雾中浮动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竟勾出记忆深处最血淋淋的片段——五岁生辰那日,寒霖握着他的手,将白虹剑刺入跪地求饶的侍从心口。
"少宗主......快闭气!"
紫雾深处探出条缠满符纸的绸带,猛地勒住阿澈手腕。赤足女子从雾中踉跄跌出,半边脸覆着青铜傩面,露出的那侧面容爬满合欢花状的紫斑:"这雾是往生河的怨气所化,专蚀人心头最痛的记忆......"
她腰间铜铃骤响,雾中顿时传来锁链拖拽声。阿澈反手扣住女子脉门,触到的却不是血肉,而是冰冷滑腻的蛇鳞。
女子傩面突然开裂,钻出条生着人面的紫鳞蛇:"嘻嘻......被发现了呢......"蛇信舔过阿澈腕间银镯,"寒宗主说,少宗主最怕记起娘亲死时的模样......"
赤莲火暴涨,蛇身在烈焰中扭曲成寒霖的虚影。他指尖挑着半枚染血的合欢簪,正是言兮临终前攥着的那支:"澈儿可知,你娘咽气前一直望着妆匣?那匣子底层......"
"闭嘴!"
银镯迸发的寒气冻碎虚影,阿澈喉间尝到血腥味。女子趁机扯断绸带,符纸燃起的青光勉强撑开丈许清明:"我叫紫绡,是言夫人种在葬骨林的引魂使......"她撕开傩面,下颌至脖颈的皮肤布满细密针脚,像是被人重新缝过,"二十年前夫人剖心时,我替她接过三滴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