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剑坠入雪渊的刹那,漫天飘落的冰晶突然凝成棱镜。言兮徒手抓向虚空,指尖勾住的却不是寒霖残魂,而是片染着杏花香的冰魄碎片。阿澈赤瞳中的魔气骤然冻结,婴孩睫毛上结满霜花,每片冰晶都映着寒霖剜心时的笑颜。
"霜纹封魂术......"
凌渊残破的龙魂裹着剑鞘浮出雪渊,鎏金血液凝成的龙鳞甲已爬满冰裂,"他竟将最后的神魂炼成了冰魄!"
雪雾深处传来玉铃轻响,十二位披着雪熊氅的北荒祭司踏冰而来。为首的老妪拄着冰雕狼头杖,杖尖缀着的正是天机阁失窃百年的溯光镜:"青鸾圣女,这孩子眼里的业障,"镜面突然照出阿澈灵台深处翻涌的魔影,"需用万年冰魄来镇。"
言兮将阿澈紧紧搂在怀中,霜纹自发结成屏障。老妪枯掌抚过溯光镜,镜中竟浮现寒霖跪在北荒祭坛的画面——他左眼淌着血,右掌托着朵冰魄雕成的杏花:"以三千年阳寿换一枚冰魄,大祭司可允?"
"允不得!"
凌渊的龙魂突然暴起,剑鞘击碎镜中幻象。雪地中突然刺出数百根冰锥,每根尖上都挑着片青鸾翎羽:"北荒用禁术抽我族幼崽魂魄炼冰魄时,怎么不问问天地允不允?"
阿澈忽然安静地伸出小手,掌心冰魄碎片自发拼成杏花形状。婴孩歪头轻嗅,魔气在鼻尖凝成寒霖虚影:"爹爹说......冰魄要埋在娘亲的......"赤瞳忽而淌下血珠,"......埋在娘亲的剑伤里......"
老妪的狼头杖猛然顿地,冰面下浮出三百具水晶棺。棺中封存的北荒童尸心口皆嵌着冰魄,尸身手指竟都指向阿澈:"寒霖神王当年取走的冰魄,"她浑浊眼珠突然爆出精光,"可是用这些孩子的魂火煅烧而成!"
言兮的霜纹屏障突然反噬,冰棱刺入自己腕脉。鲜血顺着冰魄纹路流淌,竟在雪地上绘出青鸾族失传的净魂阵:"师兄从不伤稚子......"她咽下喉间腥甜,指尖青焰灼烧水晶棺,"这冰魄分明带着西荒巫咒!"
"师姐看镜!"
凌渊的龙尾卷起雪浪,剑鞘劈开老妪袖中暗藏的骨笛。溯光镜跌落冰面,映出寒霖执剑剖开北荒大祭司丹田的画面——冰魄从他血淋淋的指缝间滚落,每一颗都裹着青鸾魂火:"用你性命换的冰魄,自然要干净些。"
阿澈忽然咯咯轻笑,魔气凝成的小手捏碎水晶棺。棺中童尸睁眼的刹那,北荒祭司们的雪熊氅突然自燃,露出后背狰狞的巫族刺青:"坏孩子......"婴孩舔了舔沾血的冰魄,"要把爹爹给的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