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续命。"凌渊的仙骸在鎏金光晕中重组，玄衣上的山河纹流淌如活物，"三万年前阿颜断我双生契，今日便用你的剑骨重续！"他指尖金蝉丝勾住言兮脖颈，将她拽向符阵核心，"当年她剜目碎魂，不正是为今日将你炼成最好的器皿？"
寒霖的残躯突然暴起，冰霜剑气冻住言兮脚下的阵纹。他心口处的冰魄心已碎成齑粉，声音却比海水更冷："双生烛燃的是因果，你接得住这孽火么？"
青铜灯盏应声炸裂，残烛的火星溅入海眼。言兮的剑骨在高温中熔解重组，阿颜的虚影自骨中化形，徒手捏住两簇烛火："师兄，这盏灯……该熄了。"
凌渊与寒霖的仙骸同时震颤，三万道金蝉丝自虚空垂下。言兮的弑神枪刺穿双生符阵，青鸾焰顺着金蝉丝逆流而上，将缠绕三界的命契丝线尽数焚毁。寒霖的残魂在火光中消散，最后一道传音混着冰屑飘落："去青铜门后……那里有阿颜留给你的……"
当最后一缕烛烟散尽，无妄海眼归于死寂。言兮跪在海底，手中握着半截残烛，烛泪凝成的琥珀中封着片柳叶——叶脉的纹路与寒霖的刺青严丝合缝。凌渊的仙骸化作陨铁砂散落，玄衣残片上的婚书血字却突然飞起，在虚空拼成新的谶语：
"双生烬，因果续，门启之时……"
海面降下血雨，青铜门扉的轰鸣自地脉深处传来。言兮脊背的剑骨彻底化为陨铁，柳枝自骨缝抽出新芽，嫩叶上垂落的露珠里，三百堕仙正对着门的方向跪拜。
而真正的契约，此刻才在门后睁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