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性子，您别见怪。”村长媳妇怕顾汐汐不舒服，赶紧打圆场，“不过他人真没得说，前几年俺家老头子生病，家里揭不开锅，都是他跑东跑西凑的药钱，还帮着把地里的活儿全揽了。”
顾汐汐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她来到这个村子不过半个月，村里的人大多淳朴热情，但也总有像沈砚礼这样沉默寡言的。只是不知为何，刚才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她心里竟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晚饭果然丰盛，黄澄澄的玉米饼子贴在锅边，中间炖着喷香的鸡汤，油花浮在汤面上，混着蘑菇的鲜香，勾得人食欲大开。村长和他儿子陪着坐，一个劲儿地给顾汐汐夹菜，嘴里不停念叨着将来的好日子。
“等土豆丰收了，俺们就先给顾小姐您装一麻袋，让您带回城里去吃。”村长喝了口酒，脸颊通红，“不，得装两麻袋！”
顾汐汐被逗笑了，正想说些什么，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沈砚礼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洗干净的野果，果皮紫莹莹的，看着格外诱人。“在后山摘的，甜的。”他把野果递给村长媳妇，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哎呀，正好给顾小姐尝尝鲜。”村长媳妇接过野果，用干净的布擦了擦，递到顾汐汐面前，“这叫山稔子，熟了特别甜，就是不好保存，只有这时候能吃到。”
顾汐汐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果肉果然清甜多汁，带着山野的清香。她抬眼看向沈砚礼，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他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眼神闪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走到墙角拿起一个玉米饼子，就着咸菜默默吃了起来。
晚饭过后，顾汐汐打算回自己住的小院。村长媳妇不放心，非要让沈砚礼送她。“夜里路黑，他熟门熟路的，让他给您照个亮。”
沈砚礼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墙角的马灯，点燃后递给顾汐汐。昏黄的灯光在夜色里晕开一圈暖光，照亮了脚下的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说话，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快到顾汐汐住的小院时，她忽然想起白天播种时的一个细节，停下脚步问道：“沈大哥，下午你翻地的时候，是不是特意把土块敲得比别人碎些？”
沈砚礼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个，点了点头：“嗯，碎土保墒，种子容易发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笃定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