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当口。
摊子大了,人心,也就杂了。
一些不和谐的音符,开始悄悄冒头。
以前十来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孟远吼一嗓子,加上点兄弟义气,就能镇住场子。
现在三十多号人,分布在两个厂区,
还有满地跑的外围收购队,他孟远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盯不过来。
有人看人多眼杂,开始偷懒耍滑,出工不出力。
有人手脚开始不干净,偷偷把拆下来的好铜块、铝锭塞进自己口袋,转手卖给外面的小贩子,赚点黑心外快。
就连马小军那边,也隐约传来消息,有队员虚报收购斤两,私吞信息费。
他不是没想过杀鸡儆猴,或者学别人搞什么内部监督。
但看看手底下这帮人,成分复杂,脾气各异......
硬来?怕不是把人都吓跑了,或者逼得他们抱团对着干!
得立规矩!一套让所有人都服气,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滚蛋的铁规矩!
当天下午,马小军扯着嗓子,把老厂提纯的、新库拆解的、外面跑收购的,
有一个算一个,三十多号人全给喊到了新租的粮站大仓库。
空旷的仓库里,临时搭了个破木台子。
孟远往上一站,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个个脸上带着懵圈和不安。
“老板这是要干啥?”
“该不会是生意不好,要裁人吧?”
“看老板脸色,不像好事……”
底下嗡嗡的议论声不大,却透着股忐忑。
孟远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兄弟们,师傅们!手里的活儿先停停!”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每一张脸,
“今天叫大家来,不为别的,就为咱们往后的路,说道说道,也立个章程!”
他先是一抱拳:“从一个养猪场干到现在两个厂区连轴转,咱能有今天,靠的是在座各位流的汗!我孟远,谢了!”
说着,他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下,让不少糙汉子心里一热,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
他们这年轻老板,平时看着厉害,但不端架子,认他们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