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抬首,看着不过几日,便也憔悴不堪的丈夫,知其内心的纠结,亦不好再劝。
但...孩子...
尽管道长说过还有一年时间,可拖一日便有一日的风险。
如今既有了救治病子的办法,她哪里还能忍得。
所以当天回了吴宅后,她便偷偷给远在州城的父亲送了一纸书信去。
如今她是真的没了法子,一面是儿子,一面是丈夫,她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父亲,盼望对方能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原一直坦诚相待的夫妻俩,在这件事上,她首次本能的隐瞒了下来...她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做,但她知道,父亲定有办法。
丈夫眼里的纠结与痛苦,本是人之常情,尽管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然而,这份清醒的认知,终究抵挡不住内心疯狂滋生的失望,似对方每每在她和那样一家徘徊一分,便是对她,对她二人这份姻缘的一次微小背叛。
让她痛苦的是,她不但不能对这种让她浑身张满尖刺一般的情绪发泄丝毫不满,还要佯装大度的宽慰丈夫,以获得对方在向自己倾倒天平时,可以加重的筹码。
念此,多日不见笑容的秦芸努力扯开一个笑脸,示意丈夫宽心的同时,温声细语道:“明哥别说了,我知晓你的难处...”她微微垂首,落下两滴梨花带雨的泪:“还不都是为了孩子...”
对于妻子的善解人意,秦昭明只能无力的环住对方双肩,将其稳稳揽在怀中。
“再...再给我几日时间,我...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秦芸抚上丈夫的手,微微点头。
片刻后,似为了缓解眼下低迷的氛围,她抬起手绢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的望向丈夫:“对了,我已经给姑婆说了杏花侄女之事,姑婆虽是答应了,但吴...姑公那里恐会麻烦一些。”
秦芸一叹:“来了吴家这些日子,你应也看出来了,我这位姑婆和姑公的关系...非寻常夫妻...”
“所以想要让姑公答应写下放免文书,恐还得费一番周折。”
本以为不过一句话的事,想不到还能难在这里。
吴庸....
秦昭明目色暗了暗,微微点头:“我知晓了,这事麻烦姑婆老人家了。”
秦芸没觉出丈夫的异样,只笑道:“放心吧,这点事没什么,只要姑婆开口应了,姑公也只是迟早罢了。”
二房西厢
“咚——”
少女似一团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墙边,身体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蜷缩捧腹,浑身痉挛。
“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