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这个几欲让他疯狂之地!
可是...他不能...
宋小麦一时难言,原以为对方多年不回家是因另攀高枝,嫌贫爱富,再娶她人之故。
万没想到,真是因为失忆...
忧虑的看了一眼兄妹几个,被他们眼里的刺痛也扎的隐隐作痛...
某种意义上来说,遗忘本身,比嫌贫爱富的抛弃,是更深重的、更令人绝望的背叛。
年纪虽小,却已懂得察言观色的宋春生,看看面无血色的娘,泪眼朦胧阿姐,冷若冰霜的二哥三哥,以及面无表情的四姐五哥...他知道,惹家人不快的源头,就是堂屋中央的俩人!
小娃鼓起腮帮子,奋力挣开三哥的手,像只被激怒的小兽,猛地朝宋大山冲了过去!
“走开!”
“坏人!坏人!”
小儿莽撞推着身前高大的人,嘴里气恨恨的叫嚷,丝毫不惧比之高出几倍的身影。
宋大山猝不及防,被撞的后退了两步,在低头时,孩子眼里赤裸裸的排斥与愤愤灼的他双目刺痛。
“我...”
面对宋春生的推搡,他想伸手拉住对方,可双臂却如灌了铅般的沉重,动弹不得。
秦芸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来之前她就想过无数个可能,甚至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在这一家人心中的分量。
爱之深,责之切。
这个看似寻常不过的农户家,从上到下,都生了一副宁折不弯的硬骨头。
她明白,自己一开始做出的那些打算,在这样一户人家里,并不能受用。
眼看着失魂落魄的丈夫,几欲崩溃...秦芸目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朝上方枯坐的妇人跪了下去!
“求求大家,不要再为难明哥了!”
“他重伤失忆,是老天爷捉弄!他何错之有啊!”
“大家若真要怪罪,就怪我秦家好了!”
秦芸怀抱幼子声泪俱下:“我不知道...不知道明哥已有家事,若...若知道有这一日,我绝不会与他结为夫妻...所以这一切,你们要怪,便怪我!都怪我好吗!”
“对不起!”
“对不起...!”
秦芸泣不成声,弯腰深深叩首,似真的想将一切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