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锅盔,两斤点心,再来八瓶罐头。”
庄必凡默默地数着各类票证,把皱巴巴的零钱捋得平平整整。
李天元站在肉铺前,盯着铁钩上晃悠的野兔,屠夫老张的剁骨刀在案板上咚咚作响,他突然压低声音,似是自言自语。
“听说黑虎林那头熊瞎子昨儿个又伤了两个人。”
“谁家的?”
李天元装作不经意地问。
“马家沟的猎户。”
老张的刀尖挑起一块肥肉,油星溅在泛黄的日历上,“抬回来的时候肠子都拖在外头……”
“哦?这么严重?”
“那头畜生可凶着呢。”
“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对付它?”
“想都别想,直接掉头跑路。”
“怂货。”
“你不怂,你去啊。”
“去就去!”
两人如同自言自语,又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看似你干你的,我说我的,实则说着熊瞎子的事。
“你若去了,可别让老李喊我上山收尸。”
“不至于。”
李天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瞬好。
就在这时,杨球娃拎着网兜闯了进来,罐头碰撞的叮当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天哥,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回医院。”
……
回卫生所的路上,李天元神情严肃,十分认真地安排道:
“等会吃完饭咱们就回四坪村,明天先去大柳树找晋村长,然后上黑虎林。”
“天哥,我们真的要打熊瞎子?”
杨球娃弱弱地问道。
心中有激动,也有担忧。
激动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跟熊瞎子大干一场了,担忧是怕自己有命进、没命出。
“怎么,你不敢?”
李天元似笑非笑,语气中尽是调侃之色。
“大柳树和杨家河两村总共悬赏两百元,另外冯四海给出的价格你们也知道,难道不动心吗?”
想起那晚在黑市,冯四海开出两千五的总价,杨球娃就像川剧变了大师一样立刻换了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