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鹿吟进宫时正好碰到了福全,便跟着他走准备去见刘炬。
“这哪怕下了雨也依旧闷热呢...”赵鹿吟说着,抬手甩着袖摆给自己扇风。
离远了看,还怪像是手抽筋了。
赵鹿吟才不管自己的动作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快热化了。
“不若大人快步些?殿内放有冰鉴,会凉快许多。”福全边说边抬手给她扇风,直到跨进殿内,凉意扑面而来,赵鹿吟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殿内,刘炬坐在一把金丝楠木的胡床上,身旁德福正给他拿冰好的水果。
好不惬意。
“爱卿可是很热?”刘炬见她那副模样后笑道,抬手让人搬了张椅子给她坐下。
“陛下忘了,臣畏热。”
“哈哈,这倒是朕疏忽了。”
这话音刚落,两名宫人抬着又一台冰鉴放到了赵鹿吟面前,四五个内侍围着她打扇,不过片刻,这热意便退了下来。
“今日让你来,只是想过问一下收税的安排情况。”刘炬面色如常,倒像是真找她来聊聊天似的。
但,赵鹿吟知道他找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笑道,“臣办事陛下还不放心吗?这几日税政文书都已经下发到各州县了,过几日也都该忙活起来了。”
“爱卿办事,朕自然是放心,不过...”刘炬指尖轻叩龙案,“朕收到一个消息,似乎...江南漕运税粮,损耗过大了,竟是达到五成之多...”
“依卿之见,可是有人从中渔利?”
这...渔利不渔利的,赵鹿吟不清楚,不过嘛...她说有那便是有。
故作沉吟了一会,她转而笑道,“便是铜墙铁壁的粮仓,也免不了钻入几只耗子。”
"耗子?"刘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朕担心...那是只饕餮在作祟。"
“你选派些官员过去吧,务必给朕盯死了。”
铺垫了许久,刘炬这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赵鹿吟早便猜到他的意思,听他这话,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
要不怎会让她这一谄媚之徒高居尚书令之位呢,自然是为了能避开中书省和门下省来下达命令。
都知道,三省中,中书决策门下审核,而尚书是执行。
若是走寻常路线,要往地方派些中央官员,自然得经过中书集议和门下的批驳。
久便不说,甚至可能最后还会被驳回来...
但若尚书令是自己人便不一样了,有何事需要办便可越过中书和门下直接吩咐,别提是多省心了。
依着这个原因,中书和门下的人才会对她恨得牙痒痒,只道她是个佞幸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