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
他依旧是那副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道袍皱巴巴仿佛刚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邋遢模样。
手里甚至还……慢悠悠地把玩着一根光滑圆润、明显是啃干净了的……鸭骨头?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鸭骨头敲打着价值连城的墨曜玄晶栏杆,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还是那副懒洋洋、没睡醒的表情,仿佛下方那足以载入史册的惊天变故,还不如他回味昨晚那只“牺牲”了的烤鸭来得重要。
“……闹腾了一晚上,”终于,指挥使那苍老而平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没有回头,声音仿佛直接融入了高空的风中,“总算是……暂时摁下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那“暂时”二字,却如同无形的重锤,敲打在每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心头。
“嗨,司首您老人家这话说的。”魏知立刻接茬,语气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调调,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似乎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不过是石轩那蠢货自作聪明,想玩把大的,结果把自己给玩进去了。连带着……差点把老子我的……咳咳,是把咱们镇魔卫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他极其自然地将“烤鸭”两个字咽了回去,显然还在耿耿于怀。
指挥使似乎对魏知这种“日常作死”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动怒,只是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如同古井般的眼眸,平静地落在魏知身上,仿佛能穿透他那层懒散的伪装,看到他灵魂深处隐藏的东西。
“虽然过程凶险,但结果……总算没到最坏的地步。”指挥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也有一丝淡淡的庆幸,“这次也算是一次‘成功’了。能将那东西……逼退,甚至斩了祂一臂……虽然转瞬即复,但想必也并非毫无代价,至少能让祂老实一段时间了。”
他显然指的是最后出手、与镇国剑影硬撼的金色帝王虚影。
那存在的恐怖,即便是他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王爷,也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成功?”魏知撇了撇嘴,似乎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说法,“司首,您老人家也太乐观了。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