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的夜空不知何时聚起暗红色血云,云层缝隙间漏下的月光都是猩红的。更骇人的是云团形状——分明是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正对乱葬岗方向。我后背沁出冷汗,那是《紫薇斗数》里记载的"天罚之眼",只有大冤大孽现世才会出现。
"带上这个。"黄小花突然现身,将一枚天罡印按在我眉心。温润如玉的触感中,我眼前闪过片段画面:涂蔻丹的手扒开腐土、生锈的镣铐缠着槐树根、李福臣被倒吊在树洞里的身影......
陈实从设备堆里抬起头,鼻梁上的智能眼镜泛着蓝光:"定位到了,乱葬岗西侧确实有棵三百年树龄的槐树。"他扔给我一个金属耳麦,"里面有我改造的量子通讯器,能穿透阴气干扰。"
我们冲出工作室时,整条街的路灯都在频闪。黑影在灯下聚了又散,隐约形成抬轿子的纸人轮廓。张玉龙桃木剑一挥,雷光炸响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越野车在荒路上颠簸,越靠近乱葬岗,仪表盘失灵得越厉害。后视镜里,蟒天花的阴阳镜悬浮在半空,镜面显示着我们身后景象——每隔三秒就有个白衣身影在车后闪现,每次出现都比前一次更近。
"到了。"陈实猛踩刹车。月光下的老槐树像只巨爪伸向天空,树干上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树洞前散落着新鲜的血迹,一路延伸到黑暗深处。
我握紧天蓬尺刚要上前,整棵树突然剧烈摇晃。树皮皲裂处渗出黑血,树根像活物般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