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凌柒迟疑道,【不是没被写进实验记录,是被人为删掉了吧?】
研究人员直接被实验体杀死这种重大实验事故,加上被欺骗和戏耍的愤怒,唔,确实挺丢人。
也挺爽。
【是的。】
虽然宿主的指代并不清楚,系统也没有和宿主一同面对那些记忆残片,但它也大致猜到了这是哪一段记忆,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也难怪宿主这次回来会是这个状态……
【可惜没多拖几个下水,也让它死的太过轻易。】
凌柒语气意料之中的森然。
而且看最后的结果,他大概又没死成。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在已知“未来”是好结果的情况下,似乎一切过往都能在“已经过去了”这种安慰的话语里释然,可是……
怎么可能呢?
杀戮和报复的快感的真的,有了豁口的仇恨也是真的,那些惨烈的记忆也都是真的,他不过是站在已知结果的半途,再次接触了自己充满苦痛的过去。
他无权劝过去的自己放下,更无权替过去的自己释然,尚且向好的现在和零星异世界的过往成为了唯二的慰籍,他也不知道这些慰籍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失去效用,又或者现在的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坚持不住突然烂掉。
但他还不能。
他记得自己和许多人和奥做过约定,他还没有同曼尼桑和赛文尼桑再见,还没有等到雷欧兄弟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他的家人也说过一定回来接他……
太多了,太多的丝线绊住了这个早已寂灭的灵魂,绊住了他坠入深渊的脚步。
他还不能就这样烂掉。
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
凌柒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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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正在楼下训练室指导小哭包体术训练的贝利亚一愣,不过对于小孩难得主动的亲近,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揉了把对方乱糟糟的头发,顺便调整姿势让小孩在他怀里呆的更舒服了些。
“是做噩梦了吗?”
“差不多吧……”
小孩回答的含糊,贝利亚却一下想到了那些堪称噩梦的现实,懊悔道:“抱歉,我该陪你一起的。”
凌柒没再说话,阖上了眼。
他不是不知道父亲刚才在忙,忙的还是给自己的未来宿敌亲自进行体术指导,但他还是任性地中断了这场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