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其中一个汉子迟疑道,“用不用……先打盆水?” “废话!”王度没好气道,“找个桶!多找几桶!去那边废墟里看看,有没有水井还能用的!再找点……呃,皂角之类的东西!” 于是,在临时据点——一处还算完整的二层小楼后院里,上演了颇为滑稽的一幕。 两个膀大腰圆的镇妖司猛男,撸起袖子,一人拎着一个木桶,吭哧吭哧地从一口刚被清理出来的水井里打水。井水浑浊,带着一股土腥味,但已经是眼下能找到最好的清洁用水了。
陈纤歌被他们半拖半架地弄到井边,像条被捞上岸的咸鱼,毫无反抗之力。 “兄弟,得罪了!”一个汉子说着,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对着陈纤歌就浇了下去! “嗷——!”陈纤歌一声惨叫(虽然虚弱得像猫叫),差点没直接厥过去。这酸爽!透心凉! “轻点!轻点!伤员!我是伤员!”陈纤歌有气无力地抗议。 “忍着点兄弟,搓搓就干净了!”另一个汉子拿起一块捡来的、粗糙得像砂纸的破布(实在找不到皂角),沾了水,就开始往陈纤歌身上招呼
。 那力道,与其说是在洗澡,不如说是在刮痧,还是带去死皮的那种。 陈纤歌感觉自己不是在被清洗,而是在被强制“抛光”。他身上的污垢混合着井水,流下一道道黑色的水道,空气中弥漫的怪味似乎被水汽激发,变得更加……浓郁且层次分明。
负责“搓澡”的两个汉子一边搓一边干呕,王度站在上风口,捂着鼻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上官云远远地站在小楼门口,看了一眼就扭开了头,眼不见为净。 只有徐枉,依旧靠在墙边,闭目调息,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身黑色的丝缎劲装倒是没怎么脏,只是有些褶皱,和他此刻的狼狈形成了对比。 就在陈纤歌被搓得怀疑人生的时候,澜波港核心区域。 上官雀的身影如同鬼魅,穿梭在扭曲的建筑和弥漫的红黑色邪雾之间。越靠近中心,空气中的邪异气息就越发粘稠,仿佛活物般试图侵蚀她的护体罡气
。 地面上,随处可见扭曲变形的尸体,以及一些刚刚转化、形态各异的低级莲孽,嘶吼着扑向任何活物。 上官雀对此视若无睹,她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将所有污秽隔绝在外。那些莲孽甚至不敢靠近她三丈之内,就被无形的剑气绞杀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