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平日,隋明昭早就警惕起来了,可此刻他被小徒弟软乎乎的话砸得晕头转向,小徒弟又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像羽毛般挠人心痒。明明只是神识之体,可恍惚间,他却好像真的嗅到了现实中黎渊身上那缕熟悉的草木清香。
整个人越发飘飘然。
黎渊似乎又在他耳畔低语了些什么,可隋明昭早已无暇分辨。那句“是不是弄疼了”还萦绕在他脑中,他矜持地点点头:“是有点疼。”
话音刚落,喉间猛然一沉。隋明昭愕然抬眸,只见黎渊屈指抵住他的喉结,见他看来,还刻意加重力道碾了碾,脸上挂着笑,语气甜得渗人:“不好意思啊师尊——”
尾音故意拖得绵长,那双笑弯的眼眸里藏着促狭,眼底淬着狡黠的光,毫无半分惭意。黎渊歪着头,笑得格外恶劣:“徒儿方才,没听清呢。”
……还真是睚眦必报。
隋明昭直直望向黎渊,内心失笑,他就知道,自己这徒弟,心里憋着股暗火,只要逮到机会就要烧个痛快,向来不肯轻易服软。
此刻对方唇角勾起的得意弧度张扬又勾人,无端勾得他指尖发痒,恍惚又想抚上那抹笑意,尽情摩挲那颗嫣红饱满的唇珠。但想起先前的教训,只能暗暗按捺下念头。他可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摸须,省得惹徒弟勃然大怒。
所幸是神识之体,即便是被抵着咽喉也不影响他说话。隋明昭任由徒弟手指抵着,身体甚至往黎渊面前靠近了些,脸上同样漾起明晃晃的笑意,十分善解人意道:“是没听清吗?那也不要紧,乖徒儿,附耳过来,为师愿意再与你说一遍。”
“那恐怕不行。”黎渊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师尊脸颊,将他往前一推,笑眯眯的站起身,“师尊现在不装结巴了?”
隋明昭任由徒弟推倒,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地,手枕着头,仰面望着徒弟,低低笑了起来:“怎么能说是装的?换作常人,被你这么大力掐着,不都应该是这个反应么?”
不算全部属实,最起码他有意避免,没让自己露出一般人被掐时会出现的翻白眼、身体抽搐之类的丑态。
“可是,师尊——”黎渊笑吟吟地一语双关,偷换概念:“您说的是常人,您都到这个岁数了。在民间,您这年纪都能当徒儿祖宗了,自然也算不得是常人。就算不论岁数,以您的言行来看,您又哪能算得上是正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