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点了点头,把书想交还给桑余。
可刚递出去,桑余就又退了一步,把手收进了袖子里,生怕与他有半分接触。
祁蘅的手悬在半空,修长的手指还保持着递出的姿势。
他盯着桑余藏在袖中的手,眸色渐渐暗沉。
良久,他笑了笑,用讨赏一样的语气,忽然说道:“阿余,昨日想伤你的那个人,朕已经叫人把他杀了。”
桑余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赵垣死了?
她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人该不会想说,他是因为替自己出头才杀人的吧?
祁蘅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你不开心?”
桑余指尖掐进掌心,低声道:“他目无法度,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陛下此举圣明。”
这样客套虚假的话不是祁蘅想听的。
她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某种他期待的反应。
但桑余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分欢喜。
也没有昨日看到李识衍为她撑腰时一丝丝的心安。
只有恐惧。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怕我?
我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克制的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而李识衍,明明同样心狠手辣,你却能心无芥蒂的与他一处?
为什么?
祁蘅笑容凝固了一下。
但看着桑余的眼睛,他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暴虐。
只要看见桑余,祁蘅就觉得又重新靠近了她拥有了她,仿佛中毒已深的人尝到了一口解药。
祁蘅又把自己安抚好了。
“阿余,朕对你,从来都是不同的。”
这话从祁蘅嘴里说出来,实在恶心。
桑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指尖在袖中攥得更紧。
他又在发什么疯?
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想做什么?
为了看看她是不是还会和从前一样轻易被感动?
他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母妃做过什么,却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祁蘅说完这句话,往前迈了一小步,但仅是小心翼翼的一小步,生怕吓到她。
又准备要想说什么,但桑余彻底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