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官爷们辛苦了!”
百姓们真诚地相信,这是一场清官为民除害的正义之举,并由衷地歌颂着皇帝的圣明。
在抄家行动的同时,整个京师的治安管控也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城防总督董琦早已接到密令,大批城防军士卒走上街头,巡逻警戒,以防暴乱。经过整顿后的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衙门,也一改往日的懒散,所属差役倾巢而出,严查一切可疑人员,真正做到了“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五、刑场的“经济学”
对高尔俨执行“剥皮楦草”酷刑的地点,被定在了京师最繁华的棋盘街。
行刑之日,这里真正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本地的百姓,外地的商贾,赶考的士子,甚至连一些前来贸易的蒙古人和西域胡人,都挤在这里,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大明酷刑。
每一次公开处刑,都会诡异地带动周边的经济。
刑场周围的酒楼、茶馆家家爆满,一座难求。街边的摊贩们更是赚得盆满钵满。一些豪商大户,为了能有一个绝佳的观刑位置,不惜重金,竞价包下酒楼的雅间。这俨然形成了一条围绕着死亡的特殊经济链。
“郑爷,您要的顶楼雅间,给您备好了!”
一处名为“观云楼”的酒楼顶层,掌柜正满脸谄媚地对一位客人点头哈腰。这位客人,正是海商巨富郑鸿奎。为了这个视野最好的位置,他刚刚花费了一万六千两白银,足足是市价的三倍。
郑鸿奎与长子郑森,凭栏而立,楼下刑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壮哉!壮哉!”郑鸿奎看着下方森严的法场与即将开始的血腥场面,脸上竟带着一种兴奋与敬服,“圣上此举,雷霆万钧,方能震慑宵小,国朝有望啊!”
一旁的郑森则沉默不语,俊朗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深深的忧虑。他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会对如此残忍的景象,表现出近乎狂热的推崇。
“父亲,”郑森低声问道,“今日主刑的,便是那位新任的东厂掌刑千户?”
“不错,”郑鸿奎呷了一口茶,压低声音道,“此人名为许荣秀,接替了李有成的位置。江湖人送外号‘许扒皮’,为人阴狠狡诈,贪财记仇,据说比那李有成还要狠毒三分。今日这剥皮的差事由他来办,倒也真是人如其名,相得益彰啊!”
郑森闻言,心中更是一沉。
他看着楼下那个意气风发的“许扒皮”,再看看周围那些为酷刑而欢呼的看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