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水顺着青山县兴华普法法律服务中心的屋檐倾泻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朵朵水花。渠成顺盯着墙上的《民法典》展板，第 405 条被红笔重重圈起，旁边贴满了近期因 “抵押不破租赁” 原则引发的纠纷简报。
“渠主任！又有群人吵起来了！” 张彩娇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是西街商铺的事儿，房东和租户都闹到派出所了！”
话音未落，调解室的门 “砰” 地被撞开。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扯着嗓门喊道：“周调解员！您可得给我做主！这房子我抵押给银行贷款，凭什么这些穷租户赖着不走？” 她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而门口挤着十几个举着横幅的小商户，横幅上 “扞卫合法租赁权” 的字迹被雨水晕染。
周万发慢悠悠地泡上两杯茶，示意双方坐下：“李淑芬，你先说说，房子是什么时候抵押的？”
“去年十月！” 李淑芬掏出房产证和抵押合同，“我贷了八百万做生意，现在银行要收房拍卖，这些人倒好，说什么‘抵押不破租赁’！”
卖早餐的刘大爷红着眼眶站出来：“我们租约明明签在抵押之前！合同上写着租期五年，现在生意刚有起色，让我们上哪儿找新铺子？” 说着，他颤抖着递出一沓皱巴巴的租赁合同。
渠成顺接过合同仔细查看，突然眉头一皱。合同落款日期是去年九月，但纸张崭新，墨迹也未完全渗进纸纹。他朝周万全使了个眼色，周万全心领神会，悄悄打开手机搜索李淑芬的涉诉记录。
“大家先别急。” 戴世龙从信访局练就的沉稳嗓音压下嘈杂，“《民法典》第 405 条确实规定抵押不破租赁，但有个关键 —— 必须是抵押设立前，租赁物已出租并转移占有。也就是说，光有合同还不够，得拿出实际使用商铺的证据。”
银行经理推了推眼镜，拿出监控录像：“我们调取了物业记录，这些商铺在抵押前都是空置状态，直到上个月突然冒出这么多租户！”
空气瞬间凝固。刘大爷的手开始发抖，李淑芬则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我就知道，这些穷鬼想钻法律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