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尾指向西南方。
西南位置,是福安楼。
侍卫拔下箭头,取下那封信,恭声询问,“三姑娘,有您的信。”
青黛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起身去接信。
怀兮扶着腰坐了起来,从青黛手里接过信,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戌时三刻,王府,独身来。如未按时现身,后果自负。”
这字迹,她一眼便能辨认。
从这比平时潦草几分的字迹中,她更能辨认出他在写下这寥寥数语时忍着多大的怒火。
怀兮只觉疲倦。
从昨日到现在,她应付完帝后与太后,今日,还得再应付暴怒的赫连襄。
原以为已做好了同他们周旋的打算,可真正身在其中时,她才知道这一切有多艰难。
当年,母亲亦是这般艰难么?
昨日是母亲忌日,她却未能去上一炷香,她幽幽叹气,将信纸撕碎,沉声开口。
“青黛,今日,你去给我母亲上柱香,烧些纸钱。”
信上让她独身去王府,她便一个人也不能带,不如趁此机会支开青黛。
青黛并未看清信上所书,但见那信纸的式样,已猜出是什么事情。
“是,奴婢回府便去如夫人墓地。”
马车复又前行,半刻钟后,平安抵达将军府。
将军府外,王语凝已等在这里。
怀兮下了马车,王语凝忙迎上来,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确认她无恙后,轻舒一口气。
“小妹,你可算回来了,让嫂嫂好等。”
“嫂嫂不必忧心,我一切安好。”
“快,准备准备,为三姑娘沐浴更衣,祛祛身上晦气。”
瞧着王语凝的样子,她应是还不知道二哥哥的事情。
不知道也好,这样便可营造万事太平的假象,毕竟她腹中还有着陆氏嫡孙。
房内,雾气蒸腾。
婢女们已将她沐浴的东西备好,身上的衣物被一层层脱去,她踏进浴桶,坐下。
温热的水没过身体的那一刻,她觉得舒心畅意。
水面上飘着荷花花瓣,雨后新摘的荷花,经过数次清洗后,放入水中,气息格外清甜。
一直以来,她都有花瓣浴或者药浴的习惯。
这些服侍的人深谙她的习性,昨日接到少夫人消息,她今日回府,所以一早便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