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缓缓直起身,眼神幽冷,笑意却锋锐如刀:“你信她,是信她敢死,还是信她甘愿为你死?”
萧然静默半息,目光一寸寸掠过榻上女子,最终落回无面,轻声一笑:
“我信她——信她知我、懂我、从不需怀疑我。”
“她若敢死,是知我必护她周全;她若甘愿,是信我不负她此心。”
他缓缓拍了拍腰间:“你演得很好,但你那副‘温柔懂事’的模样——偏偏是她最不会演的部分。”
无面眸光微颤,语气一冷:“你就不怕我拼死一搏?她就在你身后。”
萧然冷笑,目光如锋:“你想搏命可以,但你若敢动她一寸,我会让你连拼死的资格都没有。”
“这世上能动我命的人很多,能动她的——一个都不能活。”
短短数语,斩钉截铁,仿若将整局推入归位。
无面面色微怔,忽然忆起那日他在暗中潜伏窗外,曾听见榻内交谈:“我愿你掌天下,不为君后,只为并肩。”
他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句作态之言。
可今夜,她宁可不问不信,直接饮下那碗生死断风……
她赌命,只因信他。
无面眼底浮现一丝讥诮,又仿佛是自我嘲弄。“百密一疏,终究……落你计算中。”
他低声冷笑,却忽地吐出一句惊雷:“但你忘了——这是个死局!”
萧然神色未动,淡淡应道:
“死局?”
“你潜百人入局,我调三百暗线;你蛰伏一月,我也筹谋了一月。”
“你以为你是最后的赢家?”
“我却一直等你——‘以死入局’。”
无面双眼骤缩!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杀入王府的毒蛇,而是被引入瓮中的猎物!
就在这一念崩断之时,无面忽然仰天一笑,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狂。
第一笑,水井炸裂,黑烟滚滚。
可那并非杀招,而是信号。惊扰外院、暗示动手。
第二笑,女宾厢突变,四名婢女骤然袭击贵宾席,一时间尖叫四起、人声鼎沸。
这一击,看似无序,实则有意。扰乱统领注意、让防线变得混乱。
第三笑,才是杀招真正所归。
堂中一名宾客似醉非醉,忽然暴起,寸刃出袖,刺向周边的宾客!
三笑既出,府中骤乱,水井爆鸣、女宾惊呼、堂内杀机乍现!
可就在这天翻地覆之时,萧然——未动如山。
他端坐于堂前,未有一语,未拔一刃,神情沉静如初;而他座下诸将,也无一人慌乱——没有惊呼,没有回头,甚至连站位都未偏移分毫。
不是反应不及,而是——根本无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