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他低声嘶哑,指尖指向那张挂在墙上的旧图,血迹斑斑。
林靖之猛然望去——那是一张铁浮内部旧制哨图,多年未改。
可图上某一处,被新血重重圈出,血痕横穿西南哨门,一道扭曲的红线如蛇蜿蜒——正通向西门内道。
萧然走近,蹲下翻开他掌心,一枚残破的纸符粘连着血肉,被捏得卷曲不堪。
纸上没几字,只两个:
“烛语”
“这是?”林靖之眉头一皱。
玄鸦面色骤冷:“‘烛语时’……寅正。”
她顿了一下,指着那张图上西哨所在的“重岗线”,低声道:
“林将军,这张图是你的旧布防吧?”
林靖之眼神骤凝:“……是,但我未曾圈过。”
“那圈,是他死前画下的。”玄鸦蹲下翻看纸符,“结合这条西门内道和‘烛语时’的标记……”
她目光一沉:
“这是临死前留下的警示。”
“他们,会在寅正时分,从西门换哨而入!”
林靖之瞳孔一缩,手指微颤,像被一记重锤砸中。
玄鸦眉心微蹙,旋即沉声道:“寅正——是三个时辰之后。”
“林庆的人……要在三个时辰后抵达铁浮!”
林靖之脑中嗡地一响,险些跌坐原地。
“怎么可能?我以为他们至少还需一日翻山。”
玄鸦低声道:“他们提前调路,从东岭骑队突渡密脉,至少一小股先遣可以赶至西门。”
“再配合冯缚山开门,铁浮瞬破。”
林靖之话音未落,一道微风拂窗,一片黑羽缓缓飘入灯火之间。
玄鸦接住那片羽毛,指腹一捻,神色微凝:“暗卫传信——西哨口已有假旗调令出现。”
“冯缚山的人,在调岗。”萧然抬眼,眉间一线寒光,“铁浮城哨岗被端,都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他们在酝酿大事情,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他抬手点图,指向纸符中“烛语时”的那条通路,声音冷静而急促:“他们的大事情也很简单。就是肃清城中还效忠林靖之的人。而冯缚山则是这把杀人的刀!”
此时,铁浮城中暗流涌动。
其中一处哨塔,一人立于塔下,甲披白鹫斑纹,肩侧嵌银,背后两名亲卫低声附耳,他却只是负手而立,眸色淡漠如铁。
冯缚山缓缓望向远方雾岭,他手中一块玉牌缓缓翻动——正是林靖之亲手所授的“铁浮令”。
他低声咕哝:“林靖之,你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