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鞭破空,倒钩划裂空气!
刹那间,许文山背脊浮出一道血槽,皮肉外翻,血溅三尺!
站在前排的一个中年矿奴眼皮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锈蚀的铁镐。
他看见那年轻人血溅三尺,却一声不吭,心头泛起一种久违的错乱。
“疯了吧?”他低声喃喃,却不知是在说许文山,还是在问自己。
他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看见有人站着挨鞭子还不跪,是什么时候——或许从未见过。
“第二鞭——”
“啪!!”
落点偏下,抽在肩胛之间,骨音震耳!
第三鞭!
第四鞭!
第五鞭!
许文山的膝盖微微一震,整个人身形晃动,但仍强撑不跪。
他的眼神依旧直视前方,没有闪避,没有颤抖。
汗水与血水混在眼眶里,视线却没退过半寸。
“第六鞭!”
“啪!”
血肉模糊,身后衣布早已不复完整,皮开肉绽处甚至可见肌筋抖动。
第七鞭!
“他这样,会死的……”
人群中,一个肩膀塌陷的老矿奴喉头滚动,声音低不可闻。
他看着许文山腿微颤,却咬牙硬撑,忽然感觉胸腔发闷,像有什么压不住的东西在往外冒。
他忽然意识到。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低头、躬身、眼盲。
他不敢看那鲜血淋漓的背,却又忍不住去看。
“再不看……下次就没人站得住了。”
第八鞭——血肉再度绽开,疼痛犹如烧红的刀刻进骨缝。
许文山的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膝盖几欲下沉。
但就在那一瞬,一道旧影浮现脑海。
——北漠风雪,尸横遍野。
——狼骑破营,他背着断腿的队友,一步步从血河里爬出。
——那一夜,他满身烧伤,跪在营火前,一口血咽下泥土,咬着牙不倒。
“边军三年,我不是没跪过……”
“可那一次,我跪着,是为了活下来。”
“这一次——我站着,是为了不再回去。”
他咬牙,身形剧震,却硬生生站直。
“啪!”
第九鞭落下,脊骨一声“咔”,骨裂之音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