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简单的——”
“能让我们,直面林靖之。”
“怪不得他临行前,一直念叨着来找你拿图。”
紧接着,陈二秤又从箱子里摸出三份卷宗,整齐摆放。
“诸位爷,我不问你们的来历,你们也不必说。这里是三份身份文书,足够三位爷混进这废人营,找到那条‘狗命线’。”
“这是你们的户籍签、奴役契约、罪名证明。”
“三位爷,进去后……得真当自己是废人了。”
“否则,就真的出不来了。”
他声音渐低,说着,自己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萧然没立即接过卷宗。
他低头,从怀中缓缓抽出那张“狗命线”的图纸,退至角落,倚着煤墙而立。
一盏油灯的火苗在图纸边缘晃动,阴影斑驳。
那灰线上淡淡一笔红痕,仿佛是牛犊子当年画下时,手指带的血。
他想起那人笑着说:“我说过……能为你死,是咱这辈子最有出息的事儿……”
那时候他没来得及答。
想到这,萧然瞥了陈二秤一眼,忽然道:“你也一起进。”
“啥?”陈二秤僵住。
“你清楚每一处岗哨调换、身份漏洞、废人营里的暗规。况且我们还需要在废人营找一个人。”
“我们进去探路,你若留在鬼窟,我们也不放心……”
“进还是不进?”
陈二秤嘴角抽搐,额头冷汗直冒,却强撑着挤出一句:“公子……我这条腿……怕是连梯子都下不去啊——”
萧然语气不重,却冷得像冰锥穿耳:“你腿要是抬不起来,我让文山帮你抬。”
“你不进去,也行。”他语调平缓,“但我不保证你留在这鬼窟的陈二秤,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二秤喉头一紧,眼珠乱转,死死盯着那枚内卫腰牌。
萧然俯下身,语气低冷:“你这条命,是牛犊子三口粥救下来的。”
“他拼命护着你、信着你,你却想着靠他留的图纸,混个全尸?”
“你想活,那你就得替他走完这条命线。”
老齐冷哼一声,将刀贴上他颈侧:“你这点油水撑不了几步。进去,或死——你挑。”
陈二秤面色铁青,浑身微颤。
那一瞬,他喉头滚动,似想挣扎辩驳,最终却只能低下头,咬牙挤出一句:
“我听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