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悔……”
“我只是怕……我走到最后,变成他口中那个‘不信人性、只信毒理’的人。”
玄鸦闻言轻叹,道:“你不会。你不是褚元章。”
“他是用毒逆天,而你是……以毒渡人。”
沉默良久。
慕容冰轻声问道:“看来你们盯着他们很久,否则不可能来的那么快。”
玄鸦淡然一笑,语气如刃:
“不是‘早已’。”
“你们那夜离开锦溪城,我就暗定一计——’潜伏’。”
“我们的人从未撤走,只是藏得更深。”
“内卫以为我们束手无策,任其在城中排查、搜人、布网,却不知早已落入风中无形之局。”
“你就是他们眼中放松警惕的‘弱点’——也是这一局,最锋利的针。”
“今日这一场,并非围剿,而是收割。”
慕容冰低笑一声,银针轻绕指尖,目光锐利:
“他们以为我们在等援,实则早已布刀在喉。”
“一直等着收网。”
……
【 丹阳 · 慕容府】
三日后。
雨声淅沥,风过青竹,庭中松影摇晃。
慕容府内,诸长老齐聚,内堂灯火通明,人人屏息。
主座上,慕容秋阳端坐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神识沉眠已逾十年。
案前,慕容冰身着素衣,额发微湿,手中持一枚淡碧虫丸。
玄鸦立于其后,如夜影环伺。
慕容秋元沉声问:“你真要试?”
“魂引蛊乃逆术,稍有差池,便神魂俱灭。”
慕容冰未回头,只低语:
“慕容骁下的毒异常凶险。”
“父亲昏睡多时,不醒,是魂壅于心宫,不可破。”
“魂引蛊,可引人回识。”
“这是我师父……最后的术,也是我唯一能救父亲的法子。”
她手指点破虫丸,药液化丝,虫息如雾,沿着慕容秋阳胸口一点点渗入。
蛊虫入体,游走经络,缓慢如梦。
“魂引蛊·入心宫——”
慕容冰右手执针,轻轻刺入秋阳心口之下一寸,虫丝随针而入,灵息沉浮,似梦似醒。
整个过程安静无比。
唯有虫鸣如线,绵延不绝,仿佛从地底深处召唤游魂归体。
慕容秋元欲上前,玄鸦眼神一凛,一步挡住。
“退后。”
那一瞬,针已出鞘,气随指走。
“唤魂——归位。”
慕容冰口中吐出最后一声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