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的人不是兵卒,但在夜战突袭中,他们比普通士卒更残、更狠。
刀疤洛身披破褐,不着甲衣,短刀电光般掠出,寒芒过目,三步一杀!
他单手破阵,踏尸狂笑:“再好的郡兵,躲不过我这山口地煞!”
药仓之外,火焰炽盛,林中血雨纷飞。郡兵未及结阵,便已被火震心魄,再被伏骑断魂。
山坡后路断、北路围、谷口陷、林下杀。
魏峥嶷一整支破袭突击队,几乎一夜全灭。
而贺世忠……
已然被数骑围困,狼狈如狗。
林中,一抹白衣缓缓而至。
玄鸦负剑而来,白袍裹火灰,气息如鬼魅。
贺世忠强撑起身,尚欲拔刀挣扎,却只见一道白光一闪——
“唰!”
颈中血线浮现,身体直直栽倒。
玄鸦长剑归鞘,声音低冷:
“烧我药一石,偿你命一颗。”
风过,火起,白袍在烈焰中如地狱行者。
——
而此刻,在药谷侧厅,曹衡独坐灯前,看着那被拓下的“假账副本”,轻轻一笑:
“玄鸦,想必已经帮我报仇了。你查我仓,我要你的命!”
他将纸慢慢折好,投进炭盆中,看着那一点一点燃尽。
“有人打仗,是为兵。有人布局,是为地。而我——记账。”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天尚未明,总督府前门楼传来一声马蹄骤停,紧随其后,是一声短促铜哨。
“滴——!”
门卫惊醒出营,才一开门,便见一只乌木匣子稳稳搁于门前。
四角封红,中央压章,章下封印尚暖——正是昨夜未归的贺世忠亲印。
门吏错愕揭开,一瞬间瘫软坐地:
匣中,赫然正是——贺世忠首级。
发血未干,眼睛怒睁,瞳仁定格在那断崖火光的最后一刻。
——
魏峥嶷听闻入报,一步踏入内厅,看清首级,手中茶盏轰然落地!
“贺世忠……?”
“这怎么可能,他带的是精兵,他……他怎会……败得如此干净?”
他失语于案前,久久未能开口。
片刻后,他缓缓坐下,唇角不动,眼神却死寂如水。
“我魏某人在外三十年,败得最狠的两次——一次是林家南线兵变,一次……就是昨夜这次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