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令到——!”
府门大开,脚步如雷。
三道身影踏步而入,皆着官袍,靴声踏地,声震堂宇。
为首者一袭青袍,眉眼狭长,冷峻沉稳,正是丹阳府主簿——胡翰林。
身侧两人,一位是药司副署谢贞成,满面肃容,眼底冷光如针;一位是税务监录曹襄,笑容满面,步履轻浮,最善察言观色。
三人甫一入堂,并未行礼,仅是摆出官威。
胡翰林开口,字字清晰:
“林娘娘口谕在前,慕容家主久病,家权空悬。”
“今日三司齐至,是为宣令——”
“命慕容骁即日代掌族印,总领医堂与药材通署一切事务。”
“待秋阳大人醒后,再行继任之议。”
此言一出,满堂侧目。
他话音未落,谢贞成接声紧随:
“此令已备文三日,族议迟缓,正合朝廷施令之时。”
曹襄笑眯眯开口:“今堂在此,只待各位长老投票,决议落定,明日即可递册,城衙颁印。”
三人并肩而立,不显刀剑,却锋芒毕现。
这是“威压”——三位实职官员,三封密卷朝令,辅以摄政皇妃之名——意在堂前一举压垮嫡系抵抗。
直系子弟面色惨白,旁支阵营神情振奋。
慕容骁低眉而立,目光藏着得逞之意,嘴角轻扬。
王氏却依旧未语,只将印信紧扣掌心。
秋元看着三人,缓缓抬头,轻轻一笑:
“主簿大人。”
“你这‘三日前即定之令’,为何不早送?偏等今日族会将成之际,才赶着入堂?”
胡翰林皱眉:“今日方见王夫人与秋元长老现身,故此而宣。”
“若你等昨日不至,明日也不至,是否打算等我们闭门之后,再将‘印章’与‘兵符’一并取走?”
“再来一个——‘事后通告’?”
话音落下,曹襄脸色一变:“长老慎言!我等为官之人,自有章程!”
秋元缓缓步至堂前大席,拂袖而立。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旧册,展页朗声:
“宗族令·第六章——‘宗自理政,府不得代言;族未溃散,印信不得外借。’”
“族有嫡支在位、印信尚存之际,除非灭门之证,不可代署‘摄政官令’,不得以‘乱局’之名,行‘代立’之实。”
他一页一页翻着,声音平和却沉着,如钟似鼓:
“你等借私书称‘皇妃’,却不走中枢节制之途、不披丹阳正印、不取议会文书,只一纸密信、三人作证,便妄图定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