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缓缓抬眸,眼神平静得宛如深潭:“我说了,退下。”
韩升脸色一僵,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低头退到一旁。
陈德昭眉头紧锁,冷哼道:“萧景玄,她在拖延时间,毒素已侵蚀你的脏腑,越晚越危险。”
“我知道。”萧然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未从玄鸦身上移开,语气如常:“但折磨一个不会开口的人,除了泄愤,没有意义。”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韩升和陈德昭,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你们口口声声说她该死,可她不过是贺记和皇妃手中的一把刀,一个工具。”
萧然微微前倾,声音低沉却有力:“真正下令杀害我们兄弟的是谁?是她,还是那些坐在高堂之上、操纵一切的人?就像两国交战,前线厮杀的士兵固然手上沾满鲜血,可你们真的认为,他们才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吗?真正的凶手,是那些让他们上战场的人。”
陈德昭脸色铁青,狠狠甩袖,怒意未消,却强行忍住,转身离去。
紧接着,其余人也纷纷退下。
门被缓缓关上,屋内终于恢复片刻安静。
只剩下萧然、许文山、王毅与慕容冰。
玄鸦微微侧头,看着萧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怎么,终于舍得与我‘谈一谈’了?”
萧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或是在思考着如何拆解一把精妙复杂的机关。
“你觉得,你值得我浪费时间吗?”他淡淡开口,语气不冷不热。
玄鸦的笑容僵了一瞬,却很快恢复,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这个男人,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他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也没有急于逼迫,而是始终保持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静。
“你想要解药。”玄鸦平静地开口,仿佛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当然。”萧然缓缓走近,声音温和得像是春风,“但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玄鸦眼神微变,却迅速掩饰过去,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我什么也不想要。”
萧然微微一笑,眼神平静如镜:“可惜,你掩饰得并不好。”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许文山和王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萧然缓步绕到玄鸦身侧,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你是刺客,精于隐藏,哪怕在天都,也是最顶尖的之一。但真正优秀的刺客不会留手,不会被擒,更不会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