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帝来御书房见到的就是柳兴源面色焦灼的景象。
“什么事你们如此着急?”
他刚刚在慈宁宫摆上了晚膳,就被叫了过来,心情不算很好。
“陛下,拓跋朗在狱中不见了……”
柳兴源头一低,眼睛一闭,心一横就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荣德帝。
“什么?混账东西!你们京兆府是怎么看人的?人在诏狱之中都能被他逃掉吗?”
荣德帝火气一瞬间就冲上了头,抄起桌案边上的镇纸就要砸下去,可想到柳兴源的年纪,还是强忍着放了下去。
黎昭昭注意到了荣德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心底叹了一声。
“一个时辰之前,牢头禀报陛下曾去过诏狱,这件事很多人甚至就连诏狱中的犯人都可以证明。”
柳兴源闭了闭眼睛,声音无比平静。
他想他这一次一定遭到了人生的滑铁卢,说不定脑袋都保不住。
荣德帝怒气一顿,眼中染上了一抹疑惑。
“朕什么时候去过诏狱了?”
“那些混账东西居然扮成朕的样子?”荣德帝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愠怒。
真是用胆大包天形容都不为过!
“臣方才将诏狱都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拓跋朗,想来就是那时候扮做陛下的样子混出去了。”
柳兴源没有说后半句话,但凡能够扮成荣德帝的样子,他一定能够在诏狱中畅通无阻,这一招兵行险路,却实在是好用至极。
“安阳又怎么会同柳兴源一同入宫?”
荣德帝站起身,来回在桌案前走了几步,转眼将目光放在了黎昭昭的身上。
“臣女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就想到诏狱中见一见拓跋朗求证,没想到进去之后却没见到人,无奈之下只能来先想陛下回禀。”
黎昭昭不卑不亢,逻辑清晰。
荣德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瞬,人都跑了他就是再生气也无用。
更何况对方胆大包天到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敢模仿,他还能说什么?
柳兴源他们看到他这张脸估计都已经吓得发抖了,更不要说拦住他去询问什么,这一点认知他还是有的。
“你说。”
“臣女觉得拓跋朗并不是大夷的皇子,咱们就算是抓了他也没有意义,就像是那个圣女一样。”
“何以见得?”荣德帝对此表现的并没有很吃惊,相反还掠过一丝赞赏。
“拓跋朗要是大皇子,他不然不会大放厥词,甚至在事情败露之后还企图激怒陛下,还有一点,臣女听说大夷的皇族是不允许喝葡萄酒的,他们信奉红葡萄是圣女的信物,可臣女并未见到拓跋朗对葡萄酒有所排斥。”
“不错,当时朕也有所怀疑,就想着先找个借口留住他。”
听了黎昭昭的分析,荣德帝的气消了一大半,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跑了也就跑了。
“柳兴源,这次的渎职,朕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找到京中的探子,朕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无法无天的竟然敢扮成朕的样子!”
荣德帝的目光阴冷至极。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就是大齐人做的,大夷的骨相同他们大齐并不相同,他们颧骨突出,没有办法模仿他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