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摸了摸布料,突然想起衣柜里那件永远皱巴巴的职业套装。她咬了咬唇,掏出钱夹:"帮我裁两米,做条裙子。"姑娘量布时,阿玉凑过来捏了捏布料:"真软和,像云一样。"姑娘闻言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阿婆说,好布料要贴着皮肤穿,人身上的热气能养布,日子久了,布就跟长在身上似的。"
三、土陶锅里的烟火人间
小吃摊区的烟火气最是浓烈。一口口土灶支在青石板上,柴火烧得噼啪响,铁锅里的油花滋滋地唱着歌。卖豆腐脑的大爷用长柄铜勺在青花缸里搅动,乳白的豆花颤巍巍地滑进粗瓷碗,浇上琥珀色的糖浆和碎花生,光是看着就让人咽口水。阿玉端着碗蹲在灶台边,看大爷往她碗里多舀了勺蜜:"姑娘家多吃甜,心里就不苦了。"
阿明被隔壁摊的腊肉香勾了过去。那是个挂着油布围裙的大嫂,正用竹片刮着陶坛里的腌肉,暗红的腊肉上还沾着白色的花椒粒。"这是去年冬天腌的,用的是自家养的土猪,花椒是后山上的野椒。"大嫂说话时,手里的刀已经把腊肉切成薄片,肥瘦相间的纹路在阳光下像琥珀,"拿去烤着吃,油滋滋的,配糙米饭能多吃三碗。"阿明买了两块,用荷叶包着,油脂的香气透过荷叶渗出来,混着泥土的腥气,竟有种踏实的暖。
最热闹的要数凉粉摊。三个穿蓝布衫的婶子围着石磨转,雪白的米浆从磨眼里流出来,滴进滚水里就成了透明的粉条。她们手脚麻利地捞粉、切条、拌料,红的油辣子、绿的香菜、白的蒜泥,在粗瓷碗里堆成小山。阿玉端着碗蹲在路边吃,辣得直吐舌头,却不肯停箸。旁边的婶子递过碗凉茶:"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阿玉接过茶碗,触到碗沿的粗粝,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奶奶家吃凉粉,也是这样的粗瓷碗,也是这样带着土腥味的辣。
四、老槐树下的意外重逢
日头渐渐爬高,集市上的人潮开始退去。卖菜的大爷收了竹筐,卖米糕的婆婆开始擦铁鏊子,只有几个老茶客还围在老槐树下的石桌边,用粗瓷碗喝着土茶。阿明抱着蝈蝈笼路过,突然听见有人唤他:"小伙子,过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