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市郊废弃的造船厂仓库里,啊玉正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仔细查看一叠复印的工程监理日志。林婉清坐在不远处的油桶上,手里捧着一份顾氏集团历年财报,指尖在“非经营性损失”那一栏反复摩挲。
“哥,你看这个,”她突然抬起头,眼神发亮,“19年第四季度,顾氏财报里有一笔三千万的‘设备检修费’,但对应的固定资产清单里,根本没有需要如此高额检修的设备。而星港地块的拆迁补偿款,刚好也是三千万。”
啊玉接过财报,目光落在“设备检修”的供应商名称上——“滨海市宏远机械有限公司”。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他翻开监理日志,19年10月20日的记录里,父亲钟志远用红笔标注了一行字:“宏远机械提供的钢材检测报告存疑,需复检。”
“宏远机械……”啊玉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一份皱巴巴的行业黑名单,“去年被查出伪造资质的那家公司,法人代表叫……赵建哲。”
赵建哲,阿哲。
钟华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啊玉,我找到那张SIM卡了!陈队正在查号码归属,但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我父亲的监理日志里,提到过一个叫‘阿哲’的材料供应商,他可能和宏远机械有关。”
信息像散落的珍珠,突然被一根线串联起来。啊玉猛地站起身,仓库顶部的铁皮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顾延霆通过宏远机械走账,用伪造的工程款项转移资金,而这个赵建哲,就是远星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我父亲发现了问题,所以……”
他没说下去,但林婉清已经明白了。她想起顾延霆曾经无意中说过的话:“有些麻烦,早点解决比较好。”那时她只当是商业竞争,此刻却如坠冰窟。
凌晨四点半,陈峰的电话再次打来,背景音里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钟华,SIM卡的通话记录查到了!19年10月23日那通电话,最终转接至瑞士银行的一个加密专线。而我们刚收到国际刑警的协查回复——远星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正是赵建哲,他还有一个身份:顾延霆母亲的远房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