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语气稍有郑重:“有些事情,值得去冒险。”
她原本略微放松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终于走到真正困难的那一步了。
苏慕春微微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姚先生,在正式启动运输之前,我要跟你做个书面约定,在这之前我先跟你郑重道个歉。”
姚斯宴闻言,剑眉轻轻一挑,随即被好奇所取代,等着她的下文。
苏慕春声音清晰:“我要跟你签一份不公平的合同。”
“哦?”姚斯宴的尾音微微上扬。
“这合同,怎么个不公平法?”
在飞纽约的飞机上,苏慕春就因这份合同,设了很多苛责的条件。
反复修改,反复斟酌。
无论姚斯宴的政治立场多么正确,家族背景多么可靠,这种跨国运输文物的行动太过重要,不能仅凭他的口头承诺就草率交予。
“首先,赔偿条款,”苏慕春直视姚斯宴的眼睛,“若任何文物在运输过程中损坏或丢失,赔偿金额为评估价值的五倍。”
及此,姚斯宴的面色未有变化。
“其次,需要姚先生以个人名义作为第一责任人,而非仅以姚氏海通集团名义。”
苏慕春继续道:“这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由你个人承担全部法律与经济责任。”
她注意到姚斯宴的手指开始微圈。
“再者,全程运输中,任何路线变更、人员安排,必须经过内地专家团队的同意。”
姚斯宴在这里打断:“若遇到遇紧急情况需要临时改变航线呢?”
苏慕春也有对策:“正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所以才需要姚先生将任何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全部考虑进去,做进备选方案里。”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
苏慕春知道此刻已没有退路,只能奋力一试。
“合同会取消所有不可抗力免责条款。无论是恶劣天气、政治干预、还是海盗袭击,都必须负全责确保文物安全。”
姚斯宴面上虽少有波动,但内心已风浪不止。
这是航运业中前所未闻的苛刻条件,几乎等同于要求他以个人前途作赌注。
“这是在测试我的诚意吗?”他终于开口。
苏慕春停顿片刻,语气软化了些:“并非测试姚先生的诚意,而是因为这批文物经历了战火、掠夺,漂泊海外近百年,如今终于有机会回家。”
“我不能让它们在最后一程有任何闪失。”
姚斯宴沉默良久,目光始终停留在对面的女人脸上。
他参与过无数商业谈判,确实从未见过如此不平等的条款。
但此时,他思考的并非商业利益。
几秒的空白后,姚斯宴做出了决策:“好,这份合同,我签。”
他又补充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苏慕春紧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