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几秒说:“明天你能送我去机场吗?”
“好。”
停顿几秒,他又问:“还有什么事要求我?”
想法被他轻易洞悉,她不由一愣。
她定了定神,终是开口:“能不能安排一个合适的医生,给我妹妹做耳蜗手术?”
“手术的钱,我存得差不多了。”
字句生硬,还要证明自己并非全然依赖他。
她再抬眼看他,目光里带信任:“我相信你选的医生,一定是全红港医术最好的。”
“你妹妹是不是叫周敏敏?”丁嘉朗问。
苏慕春点了点头。
“这个没问题。”他答应得利落。
“还有呢?”
“还想不想要点别的?楼,车子,或者开支票,都可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半分轻佻的意思。
苏慕春一时间失语,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似是没想到,无数次脑海里模拟想到的场景,就这样意外地来了。
他看她这副呆住的模样,他很难忍住不去逗她:“你就这点本事?”
可她依旧紧抿着唇,像只刺猬,竖起了看不见的抵御。
丁嘉朗无奈,语气放缓了哄她:“怕了你了。”
“等你从京市回来,我带你去看墓地,给你家姐挑个风景不错的位置。”
在寸土寸金的红港,一块像样的墓地才是真正的奢侈品,远非普通人家能够负担。
大多数人逝后,依旧只能蜗居在骨灰龛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这句话,使她强撑的坚硬瞬间土崩瓦解。
她扑进他怀里,哭出了声。
抽泣中,听见他在耳边念她:“跟你拍拖好难。”
“给你楼给你车,担心别人讲你被人包养。”
“直接开支票给你,又担心你心思重,伤了自尊。”
“买点包包首饰哄你开心,又怕你死要面子,转头还个更贵重的给我。”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郭兆麟评价她那句:做女仔不要这么硬梆梆。
原来郭少说得这么中肯。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丁嘉朗,带着浓浓的鼻音,糯声开口:“你真的愿意什么都给我?”
丁嘉朗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平静极了。
就这样盯着她看了数秒,忽地一低头,印上她咸涩泪痕的唇瓣。
直到她呼吸微促,才回答了她的问题:“痴线(傻瓜)。”
他抬手,修剪得干净的手指,压上她的唇,继而加上了附加条件:“记住,想要什么,不要问,直接拿。”
这晚,苏慕春后知后觉地品咂出丁嘉朗的另一面。
他不喜她用自己来交换,只喜纯粹地接纳对方。
所以即使她穿了他要求过的红色睡裙,他依旧没有半分手下留情。
整个房间都亮着灯,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并掌控了她所有的感官,让她无所遁形。
不知过了多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
她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沉入了不见底的黑暗,彻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