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赵瑞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他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击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父皇!父皇饶命啊!”
“儿臣、儿臣也是一心为了防疫啊!”
他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储君的威仪。
“那药、那药是有些霸道,可、可也是为了尽快扑灭疫病啊!”
“儿臣绝无害民之心!绝无害民之心啊!父皇!”
他试图辩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连不成句。
事到如今,唯有将所有罪责推卸干净,将脏水泼向陈进和老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陈进!是陈进他故意夸大其词!”
“他、他与四弟联手,他们联手构陷儿臣啊!”
“父皇明鉴!父皇一定要明鉴啊!”
“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霍然站起身,明黄的龙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
大殿之内,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唯有皇帝那带着无边怒火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疫病当前,生灵涂炭!”
“尔等身为皇子,不思体恤民瘼,同心戮力,共度时艰!”
皇帝的目光,先是如利剑一般,射向了瘫跪在地的太子。
“一个!”
他伸出手指,怒指着赵瑞,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急功近利,妄用虎狼之药,视人命如草芥,致使无辜枉死,民怨沸腾!”
“事后更不思悔改,为掩盖过失,竟构陷忠良,动用私刑,手段酷烈,丧心病狂!”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严厉,一句比一句沉重。
“你!你还有半分储君的气度与仁心吗?!”
这不仅仅是斥责,更是对他储君身份的彻底否定。
赵瑞闻言,身体猛地一晃。
他面如死灰,涕泪横流,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皇帝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赵旭。
“另一个!”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
“虽情有可原,然行事操切,僭越职权,有失周全。”
“亦有不当!”
赵旭的心,微微一沉。
父皇的斥责,在意料之中。
他关闭太子药棚,虽是为国为民,却也确实有僭越之嫌。
他深深俯首,声音沉稳,带着一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