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府，书房。
沉重的紫檀木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挟裹着塞外的寒气。王五那铁塔般的身影闯了进来，带进一股浓烈的风尘与皮革混杂的味道。
“王爷！老韩！”王五的嗓门洪亮，此刻却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焦躁，“有古怪！大古怪！”
石昊磊正与韩牧野对坐，两人面前的案几上铺着凉州及周边舆图，气氛凝重。王五的闯入打破了沉寂。
“慢慢说，王五，出了何事？”石昊磊沉声道，示意他坐下。
王五哪里坐得住，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像是要驱散心头的烦闷：“这趟出去，表面看着顺当，收了不少上好的皮子、玉石，还有西域特产的药材，价钱也公道。可就是…太顺了！顺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喘了口气，豹眼中精光闪烁：“尤其是过了玉门关，进了河西地界！往年这个时候，沙匪、马贼像闻到腥的狼，总要出来扑腾几下，让咱们费些手脚。可这回，邪了门了！一路太平！连个剪径的毛贼影子都没见着！”
韩牧野眼神一凝：“河西马场就在那一带。数万军马暴毙之后，朝廷派兵清剿过几轮，匪患确实少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干净。”
“问题就在这儿！”王五一拍大腿，“不是少了！是没了！干干净净！老子特意绕了点路，去了几个往年沙匪常出没的绿洲和戈壁滩，他娘的，连个废弃的营地都没找到！像被大风刮跑了一样！当地的牧民也讳莫如深，问急了，就说什么‘月神发怒’，‘沙匪遭了天谴’！”
“月神？天谴？”石昊磊的手指在舆图上的河西走廊位置轻轻敲击，眼神锐利如鹰。
“对！”王五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带着神秘，“还有更邪门的！我在高昌城交割货物时，遇到一个从更西边逃难过来的胡人工匠，叫阿史那。
这家伙手艺极好，尤其擅长打造精巧的铜铁器物和…镌刻花纹。他喝醉了，抱着酒囊哭，说他原来的部落，就是因为不肯给一个‘戴鬼脸的神使’打造一种特殊的‘月牙牌子’，一夜之间，整个部落的青壮男子都像中了邪一样，互相砍杀，死得干干净净！只有他因为在外寻找矿石，躲过一劫！”
“月牙牌子？！”韩牧野猛地站起身，气息瞬间变得粗重，“是不是巴掌大小，黑铁所铸，刻着血色弯月，还有细密的符文？！”
王五被韩牧野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重重点头：“对对对！老韩你怎么知道？阿史那虽然醉得厉害，但比划的样子，跟你说的差不多！
他还说，那符文邪门得很，看久了头晕眼花，像活过来一样！他还偷偷捡了一块那‘神使’掉落的碎料…” 王五说着，从怀里贴身的内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厚厚油布包裹的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