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口散开,三颗须发虬结、面目狰狞、凝固着临死前极度恐惧的头颅滚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紧随其后,是几匹驮着大小包裹的健马,包裹上依稀可见“信和”商号的标记。
王五声若洪钟,对着闻声涌出的衙役和越聚越多的百姓吼道:“野狐岭劫杀‘信和’商队的马匪头子!共三人!尸首就在岭后乱石沟!人赃俱获!这是口供画押,还有苦主的状子!请府尊大人明察!咱长风号,说到做到!”
人群“轰”地一声炸开了锅!惊叫、议论、赞叹声浪排山倒海。
“我的老天爷!真…真把人头带回来了?”
“三天!才三天啊!长风号这手段…这速度…神了!”
“痛快!杀得好!这等祸害商路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以后…以后走货,认准长风号了!”
“信和”商队之事,像一道撕裂长空的惊雷,彻底震动了整个凉州乃至河西的商道。那三颗血淋淋的马匪头颅,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具说服力。
长风号的承诺,不是空话,是带着铁与血、能追魂索命的雷霆之力!
王五这彪悍无比的一“砸”,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从第二日起,“长风号”总号那扇原本只为自家商队进出、厚重坚实的榆木大门,几乎要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挤破。
后院那间用来清点货物、临时议事的大堂,此刻人声鼎沸,如同集市。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和浓烈的焦虑气息。
“韩爷!宇文掌柜!我们‘利通’商队想走一趟肃州,可那边…听说‘一阵风’那伙沙匪最近闹得厉害啊!去年‘庆余堂’就是折在他们手里,货丢人亡!您看…能不能…派几位好手护送一程?价钱好说!绝对好说!”
一个穿着绸缎、满脸精明却掩饰不住惶恐的中年商人,挤到最前面,急切地拱着手,额头全是汗珠。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声音更高亢地响起:“韩爷!宇文掌柜!鄙人‘福远’商号掌柜!我们有一批从南边来的贵重犀角、麝香,要运去甘州!这批货压上了身家性命!甘州道上的‘黑水沟’…那地方邪性得很,十趟商队过去,能囫囵回来三趟就不错了!求求二位,务必派一队可靠的护卫随行!酬金加倍!不,三倍!只要能保货平安!”这掌柜脸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音。
“韩爷!我们‘顺发’小本买卖,就几车粗布,想跑一趟瓜州…”
“韩爷!我们东家说了,只要挂长风号的旗,走一趟敦煌,愿付五十两银子保金!”
“宇文先生!听说您足智多谋,能不能给我们商队指点一条避开沙蝎帮余孽的稳妥路线?我们愿奉上咨询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