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澈接过箭时，指尖微微一滞。
他凝视着箭尾的黑羽，眼瞳深处浮起极淡的金芒：“幽冥殿。”他声音冷得像浸了冰，“百年前幽冥殿覆灭时，所有黑羽箭都被我亲手焚毁。能仿出这等气息的……”他顿了顿，“必是用了活人的魂魄温养。”
慕星黎喉间泛起股腥甜。
前世她被养父背叛时，也闻过类似的腐臭味——那是魂魄被抽干的味道。
“容器？”她轻声问。
黎玄澈将箭抛向空中，青焰从指尖窜出，瞬间将黑羽箭化为灰烬：“幽冥殿的邪修爱用活人做容器，用来存放他们无法承受的力量。”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他们选你，是因为你体内有白璃之心，有九尾血脉，还有……”他眼尾红痣骤亮，“我。”
深夜，密室。
慕星黎解开了青玉匣的三重封印。
冰蓝光芒从匣缝中涌出，在她掌心凝成团小光球。
她望着光球里若隐若现的白璃之心，突然笑了：“来啊，我等你。”
半柱香后，密室角落的空气突然扭曲。
一只戴着黑纱手套的手从虚空中探出，指尖离白璃之心不过三寸。
慕星黎早将九尾之力运转至巅峰，冰蓝色灵力如网般罩下，空间瞬间冻结成冰雕。
那黑影反应极快，反手抽出柄短刀割向冰面，却被灵力锁链缠住左臂，“刺啦”一声撕下截衣袖。
“想走？”慕星黎冷笑，指尖按在冰面上。
冰层裂开的刹那，黑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那截衣袖落在地上——暗金色狐纹绣在袖口，针脚与千幻神宗内门弟子的服饰如出一辙。
她捏着衣袖的手微微发颤。
神识探入狐纹的瞬间，她如遭雷击——这气息，分明来自宗内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阿九。”她唤来暗卫，将衣袖收入玉匣，“子时三刻，召所有执事来议事堂。”她顿了顿，“除了……”她喉结动了动，“宗主。”
阿九领命退下后，慕星黎坐在案前拟定名单。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直到门外传来通报声：“宗主大人到！”
她猛地抬头，笔杆“啪”地断在指间。
玄真宗主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温和得像春风：“小黎，为师听闻你昨日遇袭……”
慕星黎望着案头未写完的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被墨迹晕开——那是她从未怀疑过的，一直敬如父执的宗主。
冰蓝瞳仁里翻涌着金红光芒，她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养父慕华安也是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将淬毒的剑刺入她心口。
“请宗主进来。”她擦去嘴角的血，将玉匣藏入袖中。
烛火突然明灭两下，映得她眼尾的狐纹忽隐忽现——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