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甲兵虽然力大,但在狭窄的垛口处难以发力,脚下碎石又滑,竟被硬生生推得向后踉跄,最终失去平衡,惨叫着滚落下去,又带倒一片!
“稳住!别让他们站稳脚跟!”石镇岳的声音如同破锣,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决绝。
他拖着伤臂,在垛口间来回奔走,指挥着士兵们利用斜坡的地形和滚木礌石,顽强地阻击着这些钢铁怪物。
然而,鞑靼人的督战队在后方弯刀挥舞,厉声咆哮。
倒下的重甲兵被拖走,更多的重甲兵如同不知疲倦的潮水,再次涌上斜坡!
守军的体力在飞速消耗,滚木礌石也并非无穷无尽。
防线,在持续冲击下,如同绷紧的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箭楼残骸的阴影下,陈恪的目光锁住那些在斜坡上缓慢却坚定推进的钢铁身影。
普通的火铳和箭矢难以奏效,滚木礌石虽能阻滞,却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这些重甲兵就像一颗颗楔子,一旦让他们在城头站稳,后续的轻装步卒便会蜂拥而至,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要有更强力的破甲手段!”陈恪脑中飞速运转,无数念头闪过。
震天雷?密云小城,哪来此等利器?火药倒是有,但存量有限,且直接投掷火药包,威力分散,难以破甲……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那是他幼年在金华乡放牛时,无聊之下做的“土炮仗”!
“赵诚!”陈恪猛地转身,声音急促而清晰。
“卑职在!”赵诚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
“立刻带人!去找!找结实的粗布!越多越好!火药!要干燥的颗粒火药!还有石子!黄豆大小的碎石,越多越好!快!”
陈恪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赵诚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抱拳应道:“遵命!”他身影一晃,带着几名锦衣卫死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下城楼,消失在混乱的街巷中。
陈恪的心悬了起来。他知道,这简陋的“炸药包”是他最后的希望。
能否成功,关键在于布匹的韧性和包裹的紧实度,以及引火的速度!
时间,在惨烈的厮杀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城头的压力越来越大。石镇岳的左臂伤口因用力过度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身甲胄,但他依旧如同磐石般钉在最前线,嘶哑的吼声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