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伏低身体,紧贴马背,在高速奔驰中张弓搭箭!刹那间,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腾空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狠狠扑向密云城头!
“举盾!避箭!”石镇岳嘶声怒吼。
城头瞬间响起一片“噼噼啪啪”的撞击声!箭矢如雨点般砸在盾牌、垛口、城砖上,火星四溅!不少箭矢越过垛口,射入人群,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痛呼和惨叫。
守军士兵慌忙举起盾牌,或蜷缩在垛口后,躲避这致命的箭雨压制。
与此同时,阵前那黑压压的步卒,在身后督战队的弯刀逼迫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扛着简陋的云梯、推着蒙着湿牛皮的冲车,如同决堤的蚁群,疯狂地涌向城墙!
真正的攻城开始了!
鞑靼人确实不擅长弃马攻城,但这支被生存压力和俺答汗的怒火驱使的军队,爆发出的凶悍与疯狂,足以弥补技巧的不足!
“火铳手!第一列!预备——!”
陈恪的声音沉稳而清晰,穿透了箭矢破空和敌军的嘶吼。他并未拔剑,只是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距离和速度。
然而,城头的混乱远超预期。
“我的弹丸呢?!弹丸掉了!”
“火绳!火绳灭了!快!火折子!”
“啊!箭!有箭射过来了!”
“我不打了!我要回家!让我下去!”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一些初次经历如此惨烈场面的京营新兵,在漫天箭雨和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面前,彻底崩溃了。
有人手忙脚乱地装填火铳,却因颤抖而将弹丸掉落;有人慌乱中弄熄了火绳;更有甚者,一名年轻的军户子弟,被一支擦着头皮飞过的箭矢吓得魂飞魄散,丢下火铳,哭喊着转身就想往城下跑!
“临阵脱逃者,斩!”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过!刀光一闪!
“噗嗤!”
一颗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城砖上,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出手的是赵诚!他身后,十余名锦衣卫死士组成的督战队,如同冰冷的雕塑,手持染血的绣春刀,肃立在通往城下的阶梯口。
他们眼神漠然,仿佛刚才斩下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拂去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