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箱盖摔开,白花花、亮闪闪的官银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
“哗——!”校场上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尤其是那些底子清白的良家子新兵,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起来。
二十两银子!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几乎是家里几年的积蓄!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财富的诱惑,瞬间冲淡了部分恐惧,点燃了原始的兴奋。
陈恪站在那堆耀眼的银山旁,声音洪亮,穿透夜空:“都看清楚了吗?!知道要跟着本伯去哪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被银光映亮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煽动力:“是去建功立业!是去杀敌报国!皇上隆恩深重,体恤将士!特赐每人二十两纹银,以壮我军行色!此乃皇恩浩荡!此乃尔等搏命换来的前程!”
良家子们激动得满脸通红,攥紧了拳头,仿佛那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揣进了怀里。
然而,那些勋贵子弟们,尤其是来镀金的少爷们,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太清楚这“阵前重赏”意味着什么了!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买命钱!是安家费!
皇帝意思再明白不过——此去密云,凶多吉少!
陈恪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不再看那堆银子,开始在队列前踱步,声音沉稳而有力,手势配合着话语,极具感染力:
“鞑靼狼子野心,欺我大明无人!以为破了边墙,就能在我京畿之地肆意妄为?做梦!”他猛地停下脚步,指向队列,声音陡然变得粗犷而充满挑衅,“你们!摸摸你们的裤裆!是不是一个有卵子的汉子?!是不是站着撒尿的主儿?!是的话,就挺起胸膛来!让那些草原上的蛮子看看,我大明男儿的血性!”
这番粗俗却直指人心的喝问,良家子们被“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字眼刺激得热血沸腾,又被那实实在在的银子晃花了眼,恐惧暂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和血性的冲动。
不少人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是!”
“有卵子!”
“干他娘的!”
气氛瞬间被点燃,恐惧被一种原始的、被激起的雄性尊严所压制。
连那些脸色惨白的勋贵子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野和集体情绪裹挟,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
一旁的太监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陈恪这“摸摸裤裆”、“站着撒尿”的粗鄙之言,简直是对他们这些“无根之人”的莫大冒犯,让他们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