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恪心头一震,缓步走入。
脚步声在空旷的库房内回荡。
赵贞吉满意地点头:"看来太仓管理有方。"
马德全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下官不敢懈怠。"
陈恪没有接话,而是走到最近的一排木架前,伸手拿起一块银锭。
入手沉甸甸的,但成色却参差不齐——有的边缘粗糙,有的表面布满气孔,还有的色泽明显偏暗。
"奇怪..."陈恪眉头微蹙。
官银铸造向来规格统一,怎会如此杂乱?
"开始清点吧。"赵贞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冯保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低声道:"伯爷发现什么了?"
陈恪不动声色地放下银锭:"没什么,只是觉得太仓保管得当。"
清点工作正式开始。
户部派来的三名老吏手持账册,在锦衣卫和太监的监督下,逐架逐层核对数目。
银锭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库房内此起彼伏,陈恪则背着手,看似随意地踱步观察。
"甲字库第三架,应存五千两,实存五千两。"
"乙字库第七架,应存八千两,实存八千两。"
......
随着一声声唱报,马德全的脸色越来越放松,甚至开始与户部官员小声谈笑。
赵贞吉则站在库房中央,不时点头,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唯有陈恪,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昨夜马德全的鬼祟行径,那些神秘的账目记录,还有这些规制不一得银两...一切都不对劲,但他却抓不到实质证据。
清点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陈恪在银库内来回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银库比他想象中要小,但结构复杂,曲折的回廊连接着数个库房。
随着清点深入,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这些银两看似杂乱,数量却与账目严丝合缝。
"回禀伯爷,"一名户部主事上前行礼,"清点完毕,实存银一百一十五万七千三百两,与账目完全吻合。"
陈恪的两根手指反复拽着官袍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