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悲天悯人,往往不会太狠心。
克鲁姆平时和霍普特没有来往,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没什么名气,见霍普特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随后又换上一张冷漠脸,“不用谢,我只是怕你的马疯了踢死我的马。”
望着克鲁姆走远,霍普特心中再度浮起一股苦涩。
他终于明白了,贵族对平民的歧视流淌在血液里、镌刻在骨头上,千千万万年铸成顽固的磐石。
他就算强行挤进阿蒙祭司团去,也终究是个局外人。
难道出身真的决定了一切?
难道命运在出生的那刻就决定了吗,再也没有机会改变?
霍普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就是当朝宰相伊特努特阿伊。
关于宰相的为政方针,霍普特不甚了解也无权评论,他只知道阿伊出身贫寒,父母早亡,比出生就没有父亲的他还要可怜。
可阿伊从平凡的马车夫一路晋升到宰相,从金字塔的底端一步一步爬上无人能及的高度。
位居高位、手握重权就没人再敢提他的出身,更不可能因此被嘲笑。
也许阿伊大人最初踏入仕途的时候,也遭遇过他这样的窘境吧。
宰相大人能熬过去,突破贵族强行加在身上的层层束缚,撕开一道缺口,他也一定可以。
霍普特这样鼓励自己。
下午的赛马大会如约而至。
霍普特本来就没有学习过赛马的技巧,跑的太快容易翻车出事故,于是慢悠悠,一路看看风景也就过去了。
今天是梅多罗的生日,所以他自然风风光光得了第一名。
夕阳西下,埃及的天空展现出最美丽的那一面,绚丽的晚霞不舍地亲吻着地平线。
卡尔纳克的祭司们结伴而行。
霍普特孤身一人。
他已经慢慢习惯这种孤独的状态。
学会享受孤独,默默积蓄力量。
他扬起马鞭策马奔腾,和煦的晚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似乎所有烦恼和忧愁都被风吹散了。
穿过田野,进入城区。
底比斯繁华的街景被他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