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大门口时,小虎才发现来时推开的木门不知何时已经紧闭。他拼命拉扯门环,腐朽的门板却纹丝不动,铜制兽首的嘴里突然涌出黑色黏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淌。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白衣女子悬在半空,脖颈处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腐烂的手指正缓缓伸向他。
绝望中,小虎想起父亲教过的求生技巧。他后退几步,猛地冲向木门,肩膀撞在门板上的瞬间,腐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第二下撞击时,门框终于松动,他连滚带爬地摔出院子,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座宅子都在发出愤怒的咆哮。
下山的路变得无比漫长,小虎跌跌撞撞地狂奔,裤脚被荆棘划破,膝盖在碎石上擦出鲜血。他不敢回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当村口老槐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腥甜翻涌。冲进家门的刹那,他反手闩上门,背靠门板滑坐在地,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下冷辉。小虎蜷缩在角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盯着自己渗血的伤口,那些抓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仿佛正在缓慢蠕动。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可这平日里熟悉的声音,此刻却让他寒毛倒竖——因为他分明听见,在梆子声的间隙,夹杂着微弱的、铁链拖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