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如同看到一件无法修复的瑕疵品。
她对着虚空——或者说对着那个刚刚制造了混乱又看着一切复原的老头——抱怨道,声音清冷如玉器相击。
“何老疯子,你这鬼地方还是这么个鬼样子!
几百年,几千年了?就不能让它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哪怕让它长出一根像样的、不会自己扭动的草也好啊?”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紫光的晶簇,语气中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何老头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析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几步远的地方。
他又恢复了那副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模样,刚才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佝偻着背,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发出几声真实的、带着骨头摩擦声的“哎哟”声。
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一种被岁月压垮的疲惫:
“唉.........我的小姑奶奶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鬼地方的底细!”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荒原深处那片翻滚着混沌雾霭、仿佛连接着无尽虚无的核心区域,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老头子我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肺里的浊气都吐尽。
“能保证它不暴走,不让这伸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
就已经是每天坐在这里,用我这把老骨头当‘镇石’,压着火山口睡觉了!
改善环境?让它长草?”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笑容苦涩?
“嘿,有心无力,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喽!
你当老头子我是拎着花洒来度假的园丁呢?”
艾琳娜绝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深沉的凝重,紫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烦躁地抬起镶嵌着星辰碎钻的尖头高跟鞋,用力跺了跺脚下那坚硬、冰冷、毫无生机、仿佛由凝固的绝望构成的地面。
鞋跟与晶石碰撞,发出清脆却空洞得令人心悸的回响,在死寂的荒原上传出很远。
“真麻烦!”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罕见的焦虑和深切的无力感,如同面对一个无解的难题。
“那东西一天不彻底湮灭,或者至少被完全镇压下去,那东西就一天无法在这里真正扎根!